我讚歎道:“太傅果非常人。”
一一笑道:“他豈止不是常人,有時簡直不像人。”
言罷,一一見迎面走來一位撐傘的路人,眼睛一亮,連忙叫住了那人,問那人的傘可是新買的。
那人奇怪地點了點頭,一一便接著問他是在何地買的傘,那人指了指一條街,一一道完謝後便送走了那人。
送走路人後,他轉身對我自豪道:“被我說中了吧。”
我打擊他道:“湊巧罷了。”
他溫柔道:“你等在這兒,我去買傘。”
我看著屋簷外連綿不絕的雨,皺眉道:“這麼大的雨你怎麼過去?”
“走過去,我用上輕功,應不會打溼太多。”
“不……”
我話音未落,他便微笑著打斷了我的話。
“這一次,請小姐聽朕的。”
我抬頭,迎上了他的雙眼,一時竟無法回答,呆立在了原地,下一瞬一一飛身離開了屋簷,去買傘了。
我在屋簷下靜靜地等著,看著眼前的雨,卻發現眼前都是他方才那張認真的臉,耳邊都是那句溫柔的話。
想著想著,我笑了起來。
很快,一道白色的身影撐著一把藍色的油紙傘出現在了我的身前。
一一衣衫全溼,髮絲無干處,臉上掛著雨滴,但他卻絲毫不在意,只顧對我笑著道:“走吧。”
我出了屋簷,進了傘下。
傘不大,所以我和他捱得極近,肩並肩,手打手。
一一似是不大習慣如此近的距離,一直未開口,羞澀的紅暈和臉上的雨水混在了一起,使得他格外惹人憐。
我心疼道:“回宮後,你定要即刻沐浴,再讓御醫們開些防治傷寒的湯藥給你服下。”
“好。”
片刻後,我抬頭看了一眼頭頂上的藍傘,又道:“怎只買了一把傘?”
他道:“我去時,這把傘便是攤位上最後一把了,也算幸運,不然就白跑一趟了。”
我不通道:“當真是最後一把傘?”
“當真,我身上如今也不缺銀子,若有多的,那我定買了。”
我聽後伴惱道:“你就不會說你是騙我的,其實攤位上有很多把傘,但你卻故意只買了一把。”
一一不解道:“我為何要這樣說?”
“因為這樣便表示你想同我撐一把傘。”
他聽後恍然大悟,道:“你們城裡人的套路還是這麼深。”
我別過頭,道:“不是城裡人套路深,是你這個山裡人太傻。”
一一委屈道:“你又說我傻。”
“你不樂意了?”
“萬一被你說多了,我真變傻了怎麼辦?”
我想了片刻,淡淡道:“變傻就變傻吧。”
他一愣。
我接著道:“無論你傻成什麼模樣,我都要你。”
言罷,我轉頭飛快地在他的右臉上落了一吻。
一吻如絲雨。
細如針,甜不膩。
一一回宮後,依舊很忙,但待他諸事定後,便再無藉口躲過他的大婚。
轉眼間,婚期將至。
聽宮裡的人說,太后為此給他安排了教習床笫之事的宮女,一一初時還以為教習不過就是口頭講解,最多再輔以些圖畫,誰料那些宮女一言不合便對他毛手毛腳,媚眼亂拋,還一個二個想上他的龍床,剝他衣服,嚇得他趕走了一批又一批的宮女。
太后只當是他不滿意之前的那批人,便仍不停地往一一寢宮裡送人,最後一一忍無可忍去了趟太后那兒,直言讓太后不要再往他宮裡送人,太后神情古怪地應了下來,方才作罷。
我聽完此事後,腦海中常常冒出這樣一個場景,一一紅著臉,抱著被子,裹著自己的身子,縮在床角,一臉委屈地讓那些宮女走。
可當我想到一一那可愛又委屈的模樣被別的女人看見,心下又煩躁了幾分。
我雖不知一一學那事到底學成了什麼模樣,但至少這幾日我的成果很是斐然。
宮中派來的教習嬤嬤講的東西我全都銘記在了心,至於那些相關的圖冊書本,初看時,我還有些面紅耳赤,但看得久了,便也覺不過如此,無甚了不起之處。
通常情況下,若得了一本新書,我先是通看,通看之後,我再細看,細看後我便開始背那些要訣,記那些動作,就像背武功心法和記招式套路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