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知道了。”
世子言罷,對我一笑,便退了下去,輕輕帶上了門。
門被帶上後,男子方才轉過了身。
男子身著白衣華服,頭上帶著精緻小巧的玉冠,腰間別了一塊典雅的青玉。一番變故之後,他眉宇間的歡脫已被沉穩所取代,雙眼依然明亮,但其間卻藏有血絲,面色白淨了些,卻略顯病態。
今日的一一光看皮囊,比之世子不輸反勝,一時間竟讓我有些不敢認。
我看了半晌,才回過神,施了一禮,道:“臣女參見皇帝陛下。”
一一淡淡道:“崔小姐不必多禮。”
我垂首道:“不知聖駕駕臨,所為何事?”
一一指了指桌案,桌案上放著一個紋飾精緻的紅楠木盒,盒子旁有一個荷包。
“荷包裡是埋葬澗碧的銀子,盒子裡是朕命尚衣局趕製的衣服。本不想這麼遲才給你,只是這數月來確實得不了空過來。”
我道:“陛下日理萬機,本不必將此等小事掛在心上。”
一一道:“朕不願失信於人,也不喜歡欠人分毫。”
言罷,他忽然用手掩著嘴,輕咳了兩聲。
我皺眉道:“陛下?”
“無妨,偶感風寒。”
我不信,上前兩步,欲伸手探他的脈,他躲閃不及,手便被我緊緊握住。
片刻後,我道:“你的內傷怎還未好?”
那日在無名院中,我沒有手下留情,每招每式都運足了功力。但在出最後一招風雨山河時,我還是心軟了,只用了七成功力。
若一一那日用的是劍,他能接住,但他用的是樹枝。
我知道樹枝折斷的那一剎那,劍氣就傷了他的肺腑。
但以他的修為,這等內傷及時救治應早已痊癒,萬不該拖到今日,拖成這副模樣。
一一抽回了手,忙道:“這傷與你無關,是朕……我與太傅交手時所受。”
我一時又忘他的身份,冷斥道:“怎會與我無關?你這模樣一看便知是舊傷未愈又添新傷。說,為何不傳御醫診治?”
一一被我一斥,氣勢一瞬便弱了下來,咬了咬嘴唇,委屈道:“這等小傷只需待我空下來運數次功便可痊癒,何須勞煩御醫?再來我身子也沒那麼金貴。”
我見他說胡話,惱道:“你如今不是廚子,而是天子,這天下間便數你的身子最為金貴。”
言罷,我轉念一想,又道:“你不傳御醫診治,是怕世子他們知曉你受內傷後怪罪於杜太傅?”
我見他眼神躲閃,不敢看我,又道:“還是你怕他們怪罪於我?”
一一不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