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極有可能就是時疫了。
“不。”白璟搖了搖頭。這時候一個將領模樣的人走上前來,對白璟打招呼道,“白老爺,您來了,隨我進去吧。”
白璟向白蘇介紹道,“這是沈參軍。”
白蘇點頭行了禮,見這個參軍似乎也不過二十歲上下,想必是年輕有為,不禁暗暗佩服。白璟和白蘇跟在沈參軍身後,繞進了營地,擇一處營帳進了去。營帳裡面並排躺著十餘個將士,白蘇走上前去,細細打量,發現很多人都面色萎黃,顴骨高起。
“爹,他們生了什麼病?”
白璟走上前來,站在白蘇的身邊,道,“你先觀色把脈,不要被我的想法所誤導。”
白蘇蹲了下來,一一打量起這些士兵的狀況,時而還伸出手去按壓他們的胸部,腹部。在詢問了幾個清醒計程車兵他們的症狀後,白蘇又為他們每個人都診了脈。
“怎麼樣?”白璟見她診脈完畢,問道。
白蘇大概知道了父親困惑的問題在哪裡了,她現在也開始困惑了起來。不過,她還是先把自己已經知道的說了出來,“這些人共有的病症是食慾不振,噁心,嘔吐還伴有腹痛。面色萎黃,顴骨高起因為許久沒有進食。應該是脾胃病。”
白璟接道,“不錯,之前的隨軍醫官都是按照脾胃病下的方子,因為診出弦滑脈,所以按照溼熱內蘊下了黃連平胃散。可是據說將士們服下藥方後,接連數日都毫不見效。昨日我也深入研究了許多醫書記載中的病例,也未能找出癥結所在。”白璟忍不住嘆了口氣。
“爹,不對。”白蘇的眼中突然放出光芒,“我診出的,不是弦滑脈,而是弦脈。如果是弦脈,應該是肝風內動,侵犯脾胃。爹,這不是脾胃病,這或許是肝病。”
白璟搖了搖頭,否定道,“不會,我和很多醫官都診出了弦滑脈,脈象上肯定不會有錯。”
白蘇並不反對父親的說法,她解釋道,“我其實也診出了弦滑脈。但是我發現,《脈經》上其實並沒有關於弦滑脈的說明,只是部分醫書記載上會將一些病症的脈象注為弦滑脈。脈象應分位,數,形,勢四個方面體察,相兼脈則是從這四個不同的方面形成的脈象組合。而弦,滑都屬於以形分脈,弦脈如手按弦,滑脈如珠走玉,若是兩形同時出現,豈不有些不可思議?我猜測,或許是因為這種弦脈受了什麼干擾,導致並不全然具備弦脈的特點,所以有時候就稀裡糊塗記載成了弦滑脈。”
白璟吃驚地望向白蘇,連一旁聽不懂醫藥知識的沈參軍也覺得白蘇一個小姑娘說的話竟然振振有詞。白璟沉思了一下,他將自己的顧慮說了出來,“也許你的猜測是對的,但是畢竟這只是猜測,你對於弦滑脈的質疑我從前也是聞所未聞,所以我暫時也不能判斷,這些士兵病的很重,已經不起再貿然下藥,這次一定要確診。”
她頓了一下,又補充道,“爹,我記得我小時候,生了脾胃病的時候,經常會感到口苦。而我方才問他們,他們似乎很多人沒有這個症狀。”
白璟搖了搖頭,“絕對不可以將一己症狀推斷到其餘人身上。這是從醫大忌。”
白蘇知道這個事情的複雜,如果真是肝病,那就極有可能和毒素侵體有關,而哪有什麼毒可以波及這麼多人。唯一的可能就是水,而這半個戊庸城都用同樣的水源,不可能只病倒這一個營。
白蘇沉默了下來,她餘光掃見了還站在一旁的沈參軍,不禁好奇地問道,“沈大人也是這個營的人?”沈參軍微笑著答道,“是。”
“那您沒有生病?”
“這營裡倒是有幾個人沒有生病。”沈參軍被白蘇的認真所打動,一直配合她回答問題。
“沈大人您挑食嗎?有沒有什麼從來不吃的東西?”
沈參軍被白蘇的這個問題逗笑了,他搖搖頭,“一個大男人怎麼會挑食。”
白蘇的目光立刻黯淡下來,然而只聽得沈參軍又補了一句,“不過最近因為家父辭世,我有注意齋戒,葷菜很少碰了。”
“葷菜。”白蘇沉吟了一下,突然眸中一亮,她向兩個男人打過招呼,飛快地跑了出去。
白璟真沒想到白蘇的思維竟然能如此活躍,他隱約預感到,或許這件難倒了很多醫官的事情,最終會被他這個總有奇思妙想的女兒解決。
過了許久,久到白璟都有些開始擔心她了,白蘇才奔跑著回到了營內。“爹,我知道了,是豬肉!”
“豬肉?”
“嗯,這些沒有病倒的人,他們最近都很少吃豬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