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繞過載灃去。
稀稀落落睡眼惺忪起來看了這場好戲的街坊,紛紛的拍起手來,醇親王還真是平易近人,知書達理,如此處置也真是公平得當。
載灃揮了揮手,讓眾人散去,他可不想耽誤了早朝。
臨別時,又拍了拍胖叮噹的肩膀,笑道:“哦,李富貴兄弟是吧,這回肆意妄為,純屬兒戲,罰你去禁衛軍軍營,將那殺的俄**隊丟盔卸甲的刀法好生傳給他們。”
胖叮噹連忙憨厚的笑著拍起了馬匹,一套又一套,“王爺您真好心,真是個好王爺,你是天底下最最好的王爺,將來最好當皇帝才是。”
載灃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剛才胖叮噹,滿口胡言luàn語的形象已經深入他心,也沒有興致去跟胖叮噹計較,只是苦笑著搖頭走了。
事情就這樣的平息了?軍機大臣,醇親王載灃,居然是這麼一個息事寧人的人?
胖叮噹手咬在牙齒上,丫鬟的裝束好笑非常,兩條辮子歪著,胖妞前面應該加個傻字。
也不管何有方那惡毒的眼光,李安生拍了拍高金虎的肩膀,“二虎,走,回家睡覺去。”
“哈哈,哈哈。”
看著揚長而去的李安生等人,何有方一口氣沒順過來,居然暈死過去。
屎殼郎的管家臉青一陣白一陣,也不知道該如何回去稟報,只怕自己一頓板子是免不了了,府裡頭板子打死個把人,那還是xiǎo事情。
載灃遠遠地回頭望了一眼,眼睛低垂下去,眼中一絲傷感淡淡的瀰漫。
秋寧,你還好嗎?
要是,要是那時候,也有李安生與高金虎那樣的俠客,能將你搶到我的身邊,該有多好,該有多好,該有多好啊。
這幾年的沉默寡言,愈加的讓他不想說話,不想去多想什麼多做什麼,彷彿人生永遠是黑白的,沒有一絲sè彩。
即便是親王的顯貴,軍機大臣的尊榮,無邊的富貴,也不能使他的心有一絲的鮮活。
轎子外頭的太監首領似乎覺察到了什麼,眼角擦了擦,也沒多話,生怕惹了主子的不快。
高金虎與何文翠的痴戀,以及故事的曲折,讓載灃無比心折,無比的同情何文翠的遭遇,也深深的為高金虎所打動。
這正是他有些偏向高金虎一方的原因所在,至少高金虎與何文翠還敢於掙扎,敢於反抗,敢於追求自己的幸福人生。
這是個舊時代啊,即便是他,貴為親王,也不能如願,也不能妄言尋求自己的感情。
載灃心中有著一樁深沉的隱痛,早先就已經訂好了一mén親事,八國聯軍進佔北京,燒殺擄掠,jiānyinfùnv,無惡不作。為了逃避外國兵的汙辱,這位姑娘一家殉難了。
後來載灃的生母劉佳氏又親自主持,給兒子訂好了第二mén親事,載灃本人對那姑娘也十分中意,並且已經放了大定,只待選擇吉日迎娶過mén了。
但是,霸道的慈禧為所yù為,可以無視那些封建禮法,不顧一切人情常理。她從個人的sī利出發,為了達到一舉而控制和籠絡兩個顯要家庭的政治目的,悍然譭棄了人家既定的婚約。
載灃別無選擇,只能極度屈辱的接受,在他看來,他的人生自從那刻起,已經失去了sè彩。
一個不能保護鍾愛nv子的男人,一個無法得到自己心儀nv子的男人,即便身為天潢貴胄,又有什麼幸福可言?
他羨慕高金虎,崇拜高金虎,沒有一絲的嫉妒。
高金虎怎麼也想不到,因為他的執著與坦dàng,贏得了載灃的好感,無形之中替他與何文翠上頭撐起了一頂擎天巨傘。
在劉竣的家中,他終於見到了魂牽夢繫的何文翠。
“文翠,我來接你了,跟我回家。”
何文翠仍然穿著那身紅妝,定定的看著高金虎,淚眼婆娑,數年的寡居,幾乎讓她如同huā朵一般枯萎。
這一刻,梨huā帶雨,無比嬌yàn清新。
劉竣樂呵呵的說道:“既然連醇親王都出面,這事定然是了了,二虎你便帶著弟妹一同北返吧。”
這回當了次劫匪,還當街搶nv人,實在是太刺jī了,讓他很是興奮。
何文翠安靜點,xiǎo鳥依人般站在高金虎的身邊,七年前,他還是個稚嫩少年,需要她的關懷備至,如今卻長成參天大樹,能夠為她遮風擋雨。
高金虎毅然道:“明日我便去何家提親,不經父母首肯而成婚,終究不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