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體制與管理下,你想貪都貪不了,或者只能撈些小油水。
將來長興島要大興土木,外高橋港口也要開發起來,帶動浦東的初步開發,需要大量的人才。
這些官員都是關係戶,將他們全部開除,等於得罪了大半個清朝官場,要不是周學熙等人知道他的脾氣,不然的話也是要打招呼的,這裡頭權貴子弟、地方大員親戚等等有著無數,真要理清這裡頭的關係很是頭疼。
李安生索xìng藉著這個機會,將所有官員全部召集了起來開個會,算是新官到任的見面會。
本來是要接風洗塵的,這是規矩,但是李安生劍走偏鋒,連本官江蘇巡撫衙mén都沒去過,忽然來了江南製造局,一時之間倒是像突然襲擊一般,人心浮動。
見個面,認認人,過個場而已。
不過,李安生還是開mén見山提出了改革的決定,“冗官冗員、冗費、濫支luàn購現象嚴重,還有進口原料靡費,從今往後,要想辦法自給自足。大家回去,都好好想想,如何將製造局裡頭的弊病都革除掉,此乃頭等要務,我可等不及。”
李安生的這句話,重點在於,等不及。
怪不得以江蘇巡撫的身份兼了江南製造局總辦之職,原來真的是要大展拳腳。
不過,這拳腳也未免太傷人了些,都是打在了製造局這些官員身上,冗官,冗的不就是他們麼,八成的官員都是不幹事只撈好處的,冗員,冗的也是這些官員手下的一群走狗而已,冗費,不冗,他們這些冗官冗員哪裡來的油水?不然的話,他們每日都在這製造局衙mén裡頭hún吃等死幹嘛?
李安生話裡頭的意思,是要斷了他們的財路,甚至是直接將一些人踢出製造局,這也未免太絕情了些。
他們都是有頭有臉的,許多親朋故舊都是權貴大員,就算是前任的江蘇巡撫來了製造局視察,也是笑臉相待,並不會開罪他們,可是,出了李安生這個人物,油鹽不進啊。
“這李二愣莫非是看製造局油水豐厚,想要分一杯羹?是了,定然如此,他想要拿最大的好處,自然要裁汰我等。這也太明目張膽了些,不行,咱們要上奏,要彈劾他。”
“對,立即拍電報到京城去,看來只有請動幾位王爺,才能壓得住這李二愣。”
“哼,這李二愣果然還是從黑龍江那等窮地方來的官,跟從沒沾過腥的貓似的,居然來跟我們搶食?”
“哎呀,人家在黑龍江那等鳥不拉屎的鄉下窮地方當了幾年官,只怕連棺材本都沒湊齊呢,這不巴巴的想要在我們這裡撈一票?照我說,咱們大傢伙還是吃個痛,湊點錢出來,讓這李二愣高抬貴手,放過我們一馬。”
聽著眾人七嘴八舌,輔廣頭痛的緊,他入了夜便召集了眾人前來商議,卻盡是些不著調的。
“可關鍵是咱們這點銀子能不能餵飽那頭餓虎啊,萬一人家真的在黑龍江窮瘋了,獅子大開口?”
“就是啊,可別送了銀子,照樣給人家一口吞了,這才要命。”
德順偷眼看了看輔廣,見他的臉上浮腫,樣貌可怖,再加上一直不說話,更加的yīn森。
他是知道些內幕的,李安生在黑龍江跟吉林非但不窮,還富的很,人家有的是手段搞錢,至於貪腐不貪腐,他就不清楚,但想來人家還真不屑於那點錢,黑龍江有啥油水。
但是江南製造局不一樣,油水可不是一般的多,這裡頭的人,這麼些年下來,少的也有幾萬兩銀子的身家。
“說不定,人家李巡撫親自任這總辦,又馬不停蹄的跑來,連蘇州也沒去,正是想要大幹一場呢。”
輔廣撇了撇嘴,甕聲道:“那有什麼?當年周馥署兩江總督又南洋大臣,不照樣兼了這江南製造局總辦一職?人家可是總督,還親歷親為,也上奏要裁撤冗員,可結果呢,還不是不了了之。”
周學熙的老子周馥1904年署理兩江總督,的確是想要將江南製造局發揚光大的,也是如同李安生一樣,上來就想大展拳腳,結果卻打在了棉huā上,並沒有太多的成果。
當年周馥上奏朝廷:請裁撤冗員,列舉槍炮子彈,歷年所制,均非jīng品,火yào一項,比較洋制尤屬不逮,非廠員不yù求jīng,其學力有限,只有此數。
這話是李安生出京前周學熙親口對他說的,也寄託了養病在家的周馥的心願。
這每每擠進江南製造局的都是些只想撈銀子的庸才,而真正有本事的卻給埋沒了,或者也根本招攬不到,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