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學熙老成持重,問道:“安生賢侄,不知接下來可有什麼打算?這回有驚無險過了一劫,但也不可掉以輕心啊。”
這是袁世凱那邊的,自身也是人脈頗廣,自然不怕說這話,李安生的確要早作打算,這回更加的jī起了幕後cào控的幾位權貴仇恨,以後雖說不會明著來,但處處給你使絆子,出yīn招毒招,也拿他們沒辦法。
李安生繼續執掌黑龍江新軍還好,畢竟有一定的獨立xìng,又遠在關外,鐵良也是個官場愣頭青,只怕權貴一時也無法透過鐵良來整治他。
可是,李安生自己也怕,怕慈禧一時高興過了頭,讓他留在京城,或是調離黑龍江,什麼事都有可能發生,總之這回他升官是肯定的。
要是升官不能做一方土皇帝,他還是情願在黑龍江當個xiǎo協統。
袁克定知道他父親一直想要招攬李安生,真正的招攬,眼下也是真心為李安生打算,“安生賢弟,這回太后必定是要重賞你的,依我看,為人阻撓的可能xìng也相當大,還不如堅辭,繼續在黑龍江掌兵。”
袁世凱心裡很清楚,慈禧一去,醇親王這支掌權的可能xìng很大,那他的好日子也就到頭了。
光緒一直對他恨之入骨,醇親王這一支也認定是袁世凱的出賣,才使得光緒落到如此地步,將來必定反攻倒算。
對於清廷的搖搖yù墜,袁家看的很清楚,所以,在手上儘可能的掌握軍權,那才是真正保命的手段。
讓李安生在黑龍江繼續掌兵,袁世凱願意在背後推動黑龍江新軍hún成協升格為鎮,這對雙方是共贏的,前提是李安生願意接受招攬。
不然的話袁世凱是不會huā大力氣甚至冒著忌諱去嘗試推動的,損己利人,哪有這麼好的事。
李安生也認為袁克定這是老成持重之言,倒是難得,後世的這位為人所慫恿教唆bī父稱帝的“皇太子”,也是有他的獨到之處。
“要是我升官發財太過,有些人心裡肯定不舒服。爬的高到時候跌的重,還不如安穩些。兄長之言,xiǎo弟心有同感。”
話不用說的太多,他心中也有自己的盤算,並不願此刻顯lù出來。
本來周學熙與劉竣這樣已經跟李安生關係比較近的,都怕李安生這次因為心存怨恨,會失了分寸,看來還是讓他們比較放心。
這時,柳宅的下人卻進來通報,說是善通來訪。
這次善通靠著善耆的關係,只是因為教子無方縱容包庇的罪名,降了爵位,奪了官職,過兩年就能起復,可他的兒子莫貴卻是被定了首罪,準備擇日處以極刑,連個全屍都不會有,善通哪裡甘心。
錢家被連根拔起,錢廣聞獨自硬扛著,不肯讓他的兒子錢振宇同為首罪,倒是讓錢振宇活了條命,發配到伊犁,終生不得回京。
善通的不甘心更是劇烈,憑啥人家錢家兒子能活命,而他兒子卻不能?
善耆自然是不肯保莫貴的,保善通,是因為動了善通就等於在打他肅親王的臉,而保莫貴,卻是要承擔莫大壓力的,這等不肖子孫,善耆巴不得立即去死,只是將仇恨都移到了李安生頭上。
那桐是慶親王一路的人,奕劻之前答應與善耆聯手,如今卻翻轉臉,那桐從嚴懲處,哪裡留半點餘手。
“安生賢侄,得饒人處且饒人吧。”
周學熙淡淡的勸著,眼神卻在暗示李安生。
李安生心領神會,自然知道怎麼做。
李成武嚷嚷道:“那條老狗來作甚?讓他逃過一劫,難道還心不滿意不足麼?”
李安生連忙將他勸嚇,雖然李成武紈絝了些,腦子也有些愣,可這次李家與他的關係著實進了一步。
他不敢怠慢,親自相迎,要是大喇喇的,只怕過後就有人說閒話,御史也會爭相彈劾他,在宗室近支跟前擺這麼大的架子,這個罪名他可吃不消。
不過,善通的架子還是很大,上來就是一頓臭罵。
李安生給他的唾沫星子濺到臉上,很是尷尬,可又不能跟對方較真,對方馬上就要失去兒子,也是個可憐人。
只是這可憐人,眼下卻未免有些可恨。
“李二愣,你可別忘了,在梅家別院那邊,你可是殺了不少人的,你別以為你一點事情也沒有。要是你不在老佛爺那邊為我兒子脫罪,我也饒不了你。”
善通氣勢洶洶,窮兇極惡,不過,李安生看他卻是sè厲內荏。
“你哪隻眼睛看到我殺人啦?你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