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好事啊,”秦夢遙心裡笑得樂開了花,這樣一來這傢伙就不能天天往這裡跑了,誒,京都,他是去京都?秦夢遙突然心念一轉,若有所思地問道,“這去京都,要走許多日吧?”
“可不,從普蘭城到京都路途遠得很呢,而且路上還不時有山匪出沒,嘖嘖,”尤子期誇張的用茶水在桌上畫出一幅小小地圖。
尤子期眼珠咕嚕咕嚕兩圈,立馬咧嘴一笑,“當然,這山高水遠的,坐馬車也得十天半月,遠著呢!”
“這樣的話一路要帶的東西可少不得,你行李可都收拾好了?若是沒收拾停妥的話,這些日子就不用過來了,”秦夢遙很是認真的看著尤子期,心裡卻顛顛的樂起來。
尤子期臉色微微一沉,但緊接著又笑起來,看似不經意的伸手用指尖敲打著質感拙劣的杯壁,一聲聲敲得清脆,秦夢遙聽在耳中卻只覺耳中越來越重,每一擊都恰恰擊在心跳上,氣氛突然有種莫名的感覺。
“咳,今兒是大年初二,裡裡外外忙的很,只怕現在尤府上下都在尋你呢,”秦夢遙略顯不自在的站起身,站在門簾前,可尤子期卻紋絲不動,好似根本沒聽到這句逐客令,過了許久才幽幽開口,“師父,我都沒說幾時出發呢,您先別急著想我,要不您再仔細看看,不然過兩天見不著也怪想的。”
秦夢遙張了張嘴,竟然一語塞在喉中說不出話來,這人的轉變也實在太大了吧,這廂盼著他走還來不及,哪裡來的想字!
“得,那你什麼時候動身?”秦夢遙索性叉著腰惡狠狠地看著尤子期。
“對,就這樣,這樣才是你的本色嘛,”尤子期摺扇啪地打在手上,邪魅的一笑,也不起身,“師父啊,徒兒這一走山高水遠,咱們師徒倆還不知啥時候再見呢,坐著說會話多好。”
秦夢遙腹誹老半天,仍舊抱臂站在一旁,“這樣就挺好,有什麼話就快說吧,過一會天黑了城門可就關了。”
“姓南的那個,我是說,他什麼時候回來?”這話在尤子期心裡盤亙許久,實在忍不住終於試探地說出來,他謹慎地盯著秦夢遙的臉,卻沒看到絲毫變化,心下卻越發不安,就聽見秦夢遙聲音如方才那般,輕巧巧地說道,“他啊,該回來的時候自然就回來了!”可心中想到的“師公”那兩個字愣是沒往南程莫身上套,她突然有些底氣不足。
“我聽說……”尤子期猶豫半晌,愣是沒把在坊間聽見的那些小道訊息說出來,說到嘴邊瞬間轉了風向,“咱們普蘭城的上元節燈會最好看了,到了正月十五我派人來接你進城,咱們去賞燈去!”
“賞燈?你不是還要去京都?”秦夢遙心思一時沒轉過來,她心中想著人人風傳的南程莫在京都惹出的那件風流事,聽見上元節賞燈之事,也沒多往心裡去,只當是尤子期又想出什麼新花樣,心裡也懶怠地去琢磨。
尤子期不自在的看向門口,“這差事也不急,什麼時候啟程都行,反正總要把年過完了吧,你就不用擔心了,這些日子我可能就不過來了,記得啊,正月十五,我讓人來接你,不不,我親自來接你。內個,今天時辰不早了,我先走了,”尤子期說完,屁股上像是安了彈簧似的,一下子跳起來,不等秦夢遙發話,一掀簾子跑了出去,不過片刻就已同滿院子的人辭完行,拖著侯在門房裡的小廝急匆匆往外走去。
“真是莫名其妙,”秦夢遙趕出去,尤子期已經上了攆轎,想起年後帶著二愣子和瘋丫頭去京都的事,心思又有些恍惚,回到房中,才咯噔一下想起方才說賞燈會的事,早先只知道小說中的燈會如何熱鬧,現如今輪到自己去親身體會,卻反倒有種意興闌珊的感覺,不過既然尤大少盛情相邀,那便不能負了他的好意,而悠悠劉媽等人,自然也是有熱鬧大家一起上,上元賞燈會的訊息不消一會便令整個小院鬧轟起來。
古人過年的氣氛甚濃,過了初七初八,走親串友的也大都消停下來,家家戶戶聚在一起玩牌耍棋取樂。秦夢遙卻已經早早盤算起元宵後出行的裝備,雖說趙鐵樹家徒四壁,可還是送來了兩床舊棉新布的厚被子,預備路上用,秦夢遙推脫半晌又將這被子給送了回去,沒了這兩床被子,恐怕趙家的冬天更難熬了。
這長途跋涉,一輛馬車是必不可少了,當初方圓發達時雖說並不缺少馬車,可經過那一劫,那些也都成了浮雲,可一輛稍微能看得過眼的馬車少說也要上百兩,那花坊到現在剛剛走上正軌,這大筆的銀子是堅決動不得的。實在不行,那也只有徒步了,不過路上帶著兩個腦子有問題的男女,她實在沒有信心能否順利到達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