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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吏還家去,上堂拜阿母:“今日大風寒,寒風摧樹木,嚴霜結庭蘭。兒今日冥冥,令母在後單。故作不良計,勿復怨鬼神!命如南山石,四體康且直!”
阿母得聞之,零淚應聲落:“汝是大家子,仕宦於臺閣。慎勿為婦死,貴賤情何薄!東家有賢女,窈窕豔城郭,阿母為汝求,便覆在旦夕。”
府吏再拜還,長嘆空房中,作計乃爾立。轉頭向戶裡,漸見愁煎迫。
其日牛馬嘶,新婦入青廬。奄奄黃昏後,寂寂人定初。我命絕今日,魂去屍長留!攬裙脫絲履,舉身赴清池。
府吏聞此事,心知長別離。徘徊庭樹下,自掛東南枝。
兩家求合葬,合葬華山傍。東西植松柏,左右種梧桐。枝枝相覆蓋,葉葉相交通。中有雙飛鳥,自名為鴛鴦。仰頭相向鳴,夜夜達五更。行人駐足聽,寡婦起彷徨。多謝後世人,戒之慎勿忘”
傲逸聽到這些話,對著這些人說道:“序說:東漢末建安(公元196…219)年間,廬江太守衙門裡的小官吏焦仲卿的妻子劉蘭芝被焦仲卿的母親趕回孃家,她(回孃家後)發誓不再嫁人。她的孃家逼迫她改嫁,她便投水死了。焦仲卿聽到後,在(自家)庭院的樹上吊死了。當時的人哀悼他們。寫下這首詩記述這件事。
孔雀鳥向東南方向飛去,飛上五里便徘徊一陣。
“(我)十三歲到十六歲能織精美的白絹學會了裁剪衣裳會彈箜篌能誦讀詩書。十七歲做了您的妻子,心中常常感到痛苦的悲傷。您既然做了太守府的小官吏,遵守官府的規則,專心不移。我一個人留在空房裡,我們見面的日子實在少得很。雞鳴啼了,我就上機織綢子,天天晚上都不得休息。三天就織成五匹綢子,婆婆仍然嫌我織得慢。並不是因為我織得慢,(而是)您家的媳婦難做啊!我既然擔當不了使喚,白白留著也沒有什麼用。(您)現在就可以去稟告婆婆,趁早把我遣送回孃家。”
焦仲卿聽了這般訴說後,到堂上去稟告母親:“我已經沒有做高官、享厚祿的貌相,幸虧還能娶到這個(賢慧能幹)的妻子,結婚後相親相愛地生活,(並約定)死後在地下也要相依為伴侶。相處在一起不到二三年,(生活)才開始,還不算很久,這個女子的行為並沒有什麼不正當,哪裡料到會招致母親不滿意呢?”
焦母對仲卿說:“(你)怎麼這樣沒見識!這個女子不講禮節,一舉一動全憑自己的意思。我早就憋了一肚子氣,你怎麼可以自作主張!鄰居有個賢慧的女子,名字叫羅敷,姿態可愛無比,母親替你去提親。(你)就趕快休掉劉蘭芝,打發她走,千萬不要挽留(蘭芝)。
“焦仲卿直身而跪稟告:“孩兒恭敬發稟告母親,現在假如休掉這個女子,我一輩子就不再娶妻子了!”
焦母聽了兒子的話,(用拳頭)敲著坐具大發脾氣(罵道):“你這小子沒有什麼害怕的了,怎麼敢幫你媳婦說話!我對她已經沒有什麼恩情了,當然不能答應你的(要求)。”
焦仲卿默默不敢作聲,對母親拜了兩拜,回到自己房裡,張嘴對妻子說話,卻哭得連話也說不成句:“本來我不願趕你走,但有母親逼迫著。你只好暫時回孃家去。我現在暫且回太守府裡辦事,不久我一定回來,回來後必定去迎接你回我家來。為此,你就受點委屈吧,千萬不要違揹我說的。”
劉蘭芝對焦仲卿說:“不要再白費口舌了!記得那一年冬末,我辭別孃家嫁到你府上,侍奉時總是順從婆婆的意旨,一舉一動哪裡敢自作主張呢?白天黑夜勤懇地操作,我孤孤單單地受盡辛苦折磨,總以為沒有過錯,終身侍奉婆婆。(我)到底還是被趕走了,哪裡還說得上再回到你家來?我有繡花的齊腰短襖,上面美麗的刺繡發出光彩,紅色羅紗做的雙層斗帳,四角掛著香袋,盛衣物的箱子六七十個,箱子上都用碧綠色的絲繩捆紮著。樣樣東西各自不相同,種種器皿都在那箱匣裡面。我人低賤,東西也不值錢,不配拿去迎接你日後再娶的妻子,留著作為我贈送(給你)的紀念品吧,從此沒有再見面的機會了。時時把這些東西作個安慰吧,(希望你)永遠不要忘記我。”
雞鳴啼了,外面天將亮了,劉蘭芝起床打扮得整整齊齊。穿上繡花夾裙,每穿戴一件衣飾,都要更換好幾遍。腳下穿著絲鞋,頭上戴(插)著閃閃發光的玳瑁首飾,腰上束著白絹子,光彩象水波一樣流動,耳朵戴著用明月珠做的耳墜,手指纖細白嫩象削尖的蔥根,嘴唇紅潤,像含著紅色硃砂,輕盈地踏著細步,精巧美麗,真是世上沒有第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