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阮皇后過世後,景韻帝的疑心越來越重,他不會輕易打破這種平衡。
門外傳來的聲響打斷了安嫿的思緒。
“王妃,王爺來了。”丫鬟稟報。
安嫿一慌,忙手忙腳亂的把手裡的棋譜藏在坐墊下,上次和祁禹對弈後,她實在不甘心,自己尋了幾本棋譜,研究起來,她可不想被祁禹發現。
她站起身,撫了一下裙襬,掀起門上的珠簾,朝祁禹笑了笑:“王爺,請進。”
祁禹走進房內,挑了挑眉,“我之前的二十兩白花了?”
安嫿愣了一下,才想起剛剛脫口而出的那句‘王爺’。
祁禹見她一臉呆愣的眨著眼,煞是可愛,冷硬的面容漸漸化開,微微勾起嘴角,露出一絲暖意。
“祁哥……坐……”安嫿低垂著眼簾,聲音依舊軟軟柔柔,像祁禹心裡流淌的一汪清泉。
祁禹滿意的彎唇,在楠木涼榻上坐下。
婢女們連忙上了茶水,然後面帶笑容的退了出去,她們都希望王爺和王妃恩恩愛愛,早日給她們生個小主人。
祁禹低頭看了看安嫿面前的棋局,面容沉靜,意有所指的問:“如今的朝堂,就如同這棋局,你如何看?”
安嫿明白他的意思,順勢說道:“現在看起來敵方勢頭正烈,卻不知早已引起了下棋人的猜忌,我方隱忍不發,於暗處埋下自己的棋子,或可掌控局面,只是缺少……”
安嫿沒有再說下去,她和祁禹都知道景韻帝冷落他的原因,也知道多疑的景韻帝在猜忌著什麼,現在缺少的正是打消景韻帝疑慮的關鍵,只要景韻帝一天不消除疑慮,無論祁禹有多麼優秀,他也不可能立祁禹為太子。
可是安嫿苦尋多年未果,現在已經陷入僵局,毫無頭緒。
兩人沉默了一會兒,祁禹抬眸問:“你此次散佈訊息,衛貴妃可會懷疑到你身上?”
安嫿一點也不驚訝祁禹會猜到此事是她為,她淺笑搖頭,“據我所知紫秀已在不下十人面前說過皇上有意立衛貴妃為後了。”
“紫秀倒是不如她母親能忍,她母親可是做到了多年隱忍不發。”
祁禹展眉,低笑一聲,端起茶杯輕抿一口,視線微垂,忽看到錦繡坐墊下露出半頁靛青色紙張,他隨手抽出來看了眼。
安嫿眼眸微張,想要阻止已經來不及了。
“爛柯譜……”祁禹看著書皮上的字念道,然後忍不住低聲笑了起來。
安嫿面上一紅,惱羞含怒的瞪了他一眼,眼角微揚,眼尾緋紅。
“王妃莫氣。”祁禹假意賠罪,拿著爛柯譜拱了拱手,只是臉上的笑不但沒有收斂,嘴角反而越來越彎。
安嫿看著他憋笑的臉,怒站起來,提著裙子去奪他手裡的爛柯譜,祁禹含笑後仰躲開,把爛柯譜藏在身後。
安嫿墊著腳撲過去搶,誰知腳下一滑,直接把祁禹撲倒在楠木涼榻上,她壓在了祁禹身上。
安嫿面頰一紅,心口慌亂跳動,急忙爬起身,可越是急越亂,剛拉開點距離,就又撲回了祁禹身上。
祁禹仰躺在楠木榻上,低笑出聲,安嫿臉頰埋在他的胸口,能感受到他胸腔的震動,面色不由紅的更厲害,像熟透的櫻桃。
“王妃不但投懷送抱,還接連撲倒我兩次,既然如此,為夫便不再掙扎,從了你吧,也免得止弟再為我們擔心。”
從祁禹的角度能看到安嫿微顫的睫毛,像兩隻受了驚的小蝴蝶,不禁心裡一柔,好像那兩隻小蝴蝶偷偷的飛進他的心裡,在他的心頭留下一吻,帶來顫慄和漣漪。
安嫿忍著臉紅,在他胸口捶了一下,然後爬了起來,這次小心又謹慎,終於沒有再摔回去。
就在安嫿要從涼榻上爬起來的時候,祁禹勾起唇角,一個用力,把安嫿拽回榻上,翻身反壓住她,自上而下的看著她,目光明亮,像帶著火星子,燒的安嫿臉頰灼熱,不由微微側過頭去。
祁禹手指捲起安嫿頰邊的一縷青絲,在指尖繞了繞,呼吸輕輕落在安嫿額前的碎髮上,有些細微的癢,安嫿忍不住嗤的笑了一聲,眉眼清清亮亮,笑靨光豔明麗。
“繡面芙蓉一笑開,斜飛寶鴨襯香腮。眼波才動被人猜。”祁禹聲音低沉,明眸帶笑。
安嫿微怔,心撲通撲通的跳動著,擔心祁禹聽到,她紅著耳尖將祁禹推開,祁禹順勢倒下,右手托腮,斜靠在涼榻上,含笑看著安嫿紅透的耳尖。
安嫿忙跳下涼榻,輕呼了一口氣。
軟乎乎的一團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