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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兄弟二人又說了半宿話,商議妥當葉從夕方才告辭,臨走又叮囑,“天睿,宜早不宜遲。”

“嗯。”

夜裡躺在床上,齊天睿琢磨這一日多少事,心裡倒生出幾分意思來。這小丫頭,孃親那邊迫著他未娶先休,這還不曾怎樣,又成了義兄的女人。葉從夕不是個凡夫俗輩,遠行千里、四海為家,什麼人物不曾見過?如此欣賞千落,也不過是贊個“不俗”二字,今次竟是如此動情,言語之中如那懵懂情初的少年一般難以把持,怎能不讓人稱奇?只是這般儒雅獨世之人又是如何隔著窗,隔著牆,與那丫頭詩來畫去的彼此生意?從那話中不曾贊她如何美貌,只一句“一顆玲瓏心,滿是俏心思”,齊天睿想不出圈在那小家宅院裡,是怎樣的“玲瓏”、如何的“俏”?倒還真想見見她,只可惜,上一輩的恩怨尚有化解之期,唯這義兄嫂,萬不可欺。

他與她,看來只得緣盡於此……

☆、第6章 事出意外

這幾日一向平平穩穩的齊府里人們低頭沉面,行色匆匆;應著入冬的陰冷,花園小徑上沒了人跡,戲園子裡不聞鑼鼓,就連說話的語聲都被捂在棉簾子後頭悶悶著。高高的院牆裡頭瞧著井然有序一如從前,實則來來去去,人們忙活著卻似無頭蒼蠅似的不知該往哪兒使勁。

家有千口,主事一人。齊老太爺乃道地金陵人世,當年高中狀元被先皇欽點留任翰林院。一生行端坐正,一房正妻、膝下三子;官場行走,清水淡泊,不曾高居也不曾受壓,七十高齡方告老還鄉。大兒子齊允壽一直隨奉父母,從京城到江南;二兒子齊允康早年中舉之後便回到金陵在科考上謀職,後統管江南鄉試;齊家最後便只有老三齊允年留在京中。

如今的齊府是在老宅之上擴建,為的便是長子、次子都能隨在身邊。豈料天倫共聚不過一年半載,老太爺便撒手而去,一大家子自此便供著老太太活,一則自是為孝道,二則老人家在,底下的兒孫們都似有個主心骨,況老太太跟著老太爺在京裡為官幾十年,見得多,聽得多,於那各府場面上的行事和暗中關節頗在行道,便是向來行素自在的齊二老爺齊允康亦常在跟前兒討主意,不全為著哄老人說話,亦為自己這一介小官做得平安。只是在攆齊天睿事上,二老爺主意極正,掐在老太太往廟裡上香尋了個由頭“勃然怒起”,不待下人趕往廟裡去回稟,已然將兒子掃地出門。遂背裡也有人說,齊二老爺早算計好了,生米煮成熟飯,回過頭即便是自己捱了家法也枉然,且那睿小爺倔得很,老太太派人去死拖硬拽也是叫不動,亦道是:父子不親便是仇,這一盤棋才算下完了。

這一回出事的正是這位老太太。老太□□籍山東,又多少年陪著老太爺在京中做官,一身的北方習氣,便是歸鄉多年亦不曾改。這一入冬之後連了幾天陰雨,江南的溼冷最不耐,老人家又偏是個愛說笑熱鬧的,前幾日收到小兒子齊允年的家信,說是不日要放外任到西北,恐西北風沙苦烈,故想送膝下兩個女兒來金陵陪奉老祖母。老太太甚是歡喜,當即將兩個兒媳找了來親啊近的囑咐了一番,又吩咐將自己住的福鶴堂後頭的一座小畫樓騰出來給兩個孫女兒住。一折騰就是大半日,起了宴又吃了酒,一躺下便鬧了病,上吐下瀉一整宿。幾副湯藥下去竟是不見起色,莫說好轉連腹瀉都止不住。古稀之年本就身骨虛寒哪裡經得住如此瀉火,不幾日的功夫,便是一點力氣都不剩,脫沒了型。

這一來大老爺齊允壽慌了神,老母親平日裡雖說看著還硬朗,實則內裡藏著舊疾,眼看人幹黃枯瘦,所有的病症都發了出來又都不明瞭,熬了兩日,請遍金陵名醫都是搖頭,不敢下藥,口中亦不過是些安撫之言。齊允壽再不敢擔著,派人連夜快馬往京師齊允年處報病危,囑他速速歸鄉侍母。

老太太這一躺倒,大太太阮夫人和二太太閔夫人自是寸步不離守在跟前兒,孫輩們除了長孫齊天佑將將升了新職不敢怠慢依舊每日往府衙去,其他孫輩們都早起就候在正院廂房,隨時侍奉;只不過早就是府外之人的齊天睿頭幾日還常進府請安,問醫問藥,後來幾日便不見了蹤影,家人習以為常,亦不曾有人問一聲。

老人這一病,閔夫人自是不想老人家當真有個好歹,畢竟這些年齊二老爺於她雖不冷不熱,婆婆卻是待她不薄,只是守在病榻旁,老人也一時半刻地不睜眼,難免有自己的心思。琢磨著若是老太太真過去了,這府裡一孝三年,天睿的婚事該是又拖下了,寧家那女孩兒怕是也耽擱得歲數大了,倚著這個,託人說些好話不知可能就勢將婚退了?到時候便是一個府裡住著,東西兩院畢竟各房是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