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離哦一聲,見她臉色不好,就問,“小姐在外面遇到了不開心的事?”
安箏把自己斜靠在床柱上,面色陰晦地說,“我看到了宋世賢。”
月離說,“來宋府,應該會看到他的。”
安箏情緒一下子就變得很激動,“我以為他會活的很不好,可他活的很好,他怎麼能活的這般好!他應該半死不活,為情深陷,完全走不出來才對,可是,可是,可是!”
安箏,哦,不,柳纖纖一想到宋世賢不僅沒有因為她而毀,反而似乎越發的沉穩了,她就很暴躁,很不甘!
她伸手抓著頭髮,恨意充滿了眼眶。
其實柳纖纖很聰慧,正因為聰慧,在看到宋世賢活的這般好的時候深切地意識到一點兒,那就是,要麼宋世賢真的挺了過來,要麼,他不愛她了。
他怎麼可以不愛她了!
如果連宋世賢都不愛她了,那這個世上還有什麼情是真的!
柳纖纖很痛苦,那種痛苦不是由愛而成,而是由信仰倒塌而成,她大概認為不管她對宋世賢做什麼,做多麼過分的事,宋世賢依然會愛她如初。
可偏偏,現實在她臉上狠狠地扇了一巴掌,尤其在晚上吃飯的時候,一大家子人,鬧哄哄的,是,原來在衡州,宋府就很熱鬧,因為家裡的兄弟姐妹很多,丫環僕人很多,雖然沒長輩,可宋府是衡州首富,自然是八方迎富,處處奢靡華麗,除了自家主子和丫環僕人,還會有很多商客掌櫃雜客時常出入,柳纖纖雖出身柳府,柳府地位也不低,可柳府人丁單薄,又低調靜世,從不接觸外人,自然沒辦法與宋府比,宋府的小姐們又一個個牴觸她牴觸的很深,她其實沒有真正融入過這個熱鬧的氛圍裡過,宋世賢縱然寵她愛她,也沒有帶她吃過宋府的家宴,如今,親身經歷,親眼目睹,她那顆扭曲憤恨不甘的心越發的水猛船高。
一張長方形的木桌,極為有檔次,宋陽坐在最上位,方意瑤與他並排而坐,宋陽的手邊從上往下依次坐著宋世賢、段蕭、嶽文成、韓廖、風澤、朱禮聰、方信、霍海、常安,方意瑤這邊從上往往下坐的全是姑娘們,宋清嬌排在前,往後是宋昭昭、宋繁花、環珠、綠佩、戚煙、秋水、秋霞,平時的時候,丫環們是不上桌的,但今天是接風洗塵宴,宋陽看到段蕭,實在是心裡高興,就允許都上桌了,這些丫環們也是打小就伺候在宋府小姐們身邊的,沒把自己當外人,宋陽一發話,全都不毫氣地坐了。
都沒動筷,就等著安箏與她的丫環,一見她們二人來了,宋繁花連忙喊她們到她身邊坐。
宋繁花身邊留了兩個位置,就是留給她們的。
安箏先是掃了一眼大桌上滿當當的人,臉色平靜地走了過去,剛坐下,宋陽就看著她的臉,奇異地說了句,“非池娶的這個安郡主,模樣倒是與小六極為相似。”
段蕭微微眯了下眼,眸光輕抬,漫不經心地掃了一眼安箏,這才又看向宋繁花,不動聲色地掩下嘴角冷意。
宋世賢也道,“確實很像,若不是段兄提前來信言明瞭這一點兒,我真會被嚇一跳。”
宋清嬌笑道,“這就叫有緣。”
宋繁花也道,“嗯,緣份這東西,真是講不來的!”
宋昭昭道,“所以,最終還是成一家人了啊。”
安箏沒法說話,她很膈應,可不得不虛與委蛇地一一應話,安箏沒見過宋陽,是以,宋繁花就向她介紹了一遍,彼此介紹認識之後也沒再客氣寒暄了,宋陽也念在段蕭與宋繁花一行人舟車勞頓,就讓他們趕緊吃飯,吃罷了就早些睡。
席間還是喝了酒,這麼高興的家宴,哪可能不喝酒的?
宋陽不喝酒,全程都是宋世賢在與段蕭他們喝,自然是喝多了,還沒散席他就有點醉,戚煙見了,擱下筷子,快速去外面泡了一壺醒酒茶來,拿了杯子,先是給宋世賢倒一杯,又給段蕭倒了一杯,段蕭看著面前的水杯,什麼反應都沒有,推到一邊沒喝,宋世賢倒是端起來就喝,喝罷又讓戚煙倒了一杯,這第二杯遞給宋世賢的時候,戚煙湊近宋世賢耳邊,小聲地說,“別縱酒,適量。”
宋世賢輕笑,半邊眼一撩,看著她,“我沒喝多。”
蹙煙道,“醉的人都說自己沒喝多。”
宋世賢又笑一聲,卻沒搭話,伸手把她的手拿開,對她說,“壺放著,你去吃你的。”
戚煙果真聽話地把壺放下,不管他了。
這一幕其實沒什麼,有錢人家的少爺喝酒喝多了,丫環奉茶醒酒,很正常,可不正常的是,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