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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4部分

對照這些個摺子上的時間,廈門被日艦炮轟,當在東海海戰之後。”文祥看著放在桌面上的關於閩臺戰事的幾個奏本,象是鬆了一口氣般的對恭親王奕忻說道,“日艦炮轟廈門之後,便欲返航,卻被林鯤宇率船政水師於東海追及,結果日艦不敵遂降。”

“那便是了。”恭親王點了點頭,指了指林義哲上奏的摺子,說道,“他之所以在摺子裡沒提廈門被轟一事,不是想要瞞報,而是當時根本不知道。”

“這般書生著實可恨!竟然抓住此事不放,一個勁的彈劾於他!擺明了是要置他於死地!”文祥嘆息道,“只怕他這一場大功,便要付諸流水了!”

在廈門被日艦炮轟的訊息傳出後,京裡的言官們立刻聞風而動,對林義哲大加彈劾,彷彿一夜之間一個個全都成了軍事專家,而對於這些彈章,總理朝政的恭親王和一直看好林義哲的軍機大臣文祥自然選擇了押下。

“這事情後面,只怕是有人主使。”恭親王緊皺著眉頭,說道,“要不然,不會如此的眾口一詞,而且時候兒都差不多。”

“無論如何,對於林鯤宇,我等還是要推重力保。”文祥說著,臉上滿是期許之色,“原本以為他只是理國干政之才,沒想到將略亦為其所長,如此棟樑,得之不易,當使其大展鴻圖,豈可為一二宵小所害?”

“入可為相,出可為將,文中堂果然慧眼識人!”恭親王看到文祥一雙深陷眼窩中的眼睛放出異樣的光芒,禁不住笑了起來,“看樣子文相真得向他索一張門生帖了。”

“這文的題目和武的題目,他都透過了,給的答卷,老夫也甚是滿意,這門生帖麼,老夫是索定了,只是還差一樣……”文祥想起了一件事,看了看恭親王,臉上現出一絲詭秘的笑容。

“哦?還差哪一樣?”恭親王好奇的問道。

“到時候兒,王爺自會知曉。”文祥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道,“現在,還是咱們幫他渡過這眼前的難關再說!”

“是啊!”恭親王點頭道,“我估麼著,這一波過去之後,左季高那裡,只怕要有摺子上來了。”

“左季高是一定會上摺子的。”文祥冷笑了一聲,道,“那就見招拆招吧!”

此時文祥和恭親王都沒有想到,還沒有等到左宗棠上摺子參劾林義哲,林義哲已經先對他的手下動了手。

琅嶠,“威遠”艦,軍官餐廳。

林義哲正在調著自己的懷錶。

這是他少時便養成的習慣——任何時候,他的表都要比標準的北京時間快上幾分鐘!而即便是到了這個時空裡,他也是在“威遠”上見到軍官餐廳裡的西洋座鐘後,便不動生色的將手上那塊日意格贈送給他的法國懷錶的分針朝前調了幾格……

室內沒有開燈,當林義哲看著手中的懷錶時,一點微光對映在他輪廓清晰的臉上,讓這個平日裡一向給人以樸誠可親之感的青年此時看上去竟多出了幾分詭異。

鐘錶的分針可以調前,那……歷史的時鐘,是否也可以撥前呢?

懷錶錶殼上的西洋母子彩畫,讓林義哲又想起了額綾,心中不由得一陣絞痛。

是的,他之所以來到了“威遠”艦上,便是想要回憶起和額綾在船上一起呆過的時光。

為了改變歷史的時鐘,他賠上了自己心愛的女人的生命!

而現在,已經步入末世的大清王朝,變化並不那麼顯著!

林義哲強壓下對額綾的刻骨思念,強行將自己的思緒,拉回到對歷史的思考中來!

任何一個王朝在末世之季都不會束手待斃!唐宋元明莫不如是,如今這個大清王朝亦如是……

在原來的歷史時空中,1860年庚申之變,英法聯軍火燒圓明園,其後便有總理衙門之設立和轟轟烈烈的洋務運動;1874年朝鮮壬午兵變,日本之患漸顯,遂有第一次海防籌議;1885年中法之戰後,便定策大治海軍;9年之後甲午戰敗,馬關籤城下之盟,乃有那書生救國的戊戌變法;而到了世紀之交的庚子國變之後,則是這個王朝垂死前的最後一抹迴光返照——清末新政……

縱觀清末歷史,所有這一切的救亡之策,卻無一不是喪師辱國後的亡羊補牢,而卻未有一次能算作是兵禍來臨之前的防微杜漸!

林義哲眉頭微蹙,把手中的懷錶向眼前又拿近了些,那炯炯的雙目隨即死死的盯住了那根快速移動的分針。

時不我待啊!但,如果清末新政乃是施行於庚子國變之前,更有甚者,若李鴻章當年在《籌議海防折》中所定的“變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