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結果讓他心涼,縱他乃是千古雄才又如何,同樣承受不起,至少現在承受不起。
最終,他在得知詳情後,還是沒有治夏侯淵的罪,因為他知道那不是夏侯淵的錯,捫心自問,連他都沒搞清楚,這場戰究竟是怎麼打成這樣的,如果始終保持這樣的被動,這樣的混亂,那魏國就真的完了。
沒有憤怒,沒有痛罵,沒有指責,曹操陰沉著臉揮退重臣,獨自坐在自己帳中,靜心反思。
他隱隱覺得,有些事情沒弄明白!
整整兩個時辰,曹操一直襬弄著桌岸上的戰報,仔細檢視著每一處細節,仔細回想著過往。
從兩年前舞陰之戰開始,將所有的一切,認真梳理,分析著各種可能。
漸漸的,他的眉頭逐步舒展,可眼睛卻瞪得越來越大,目光變得越來越駭人!
忽地,他站了起來,小眼睛裡精光閃爍,自言自語。
“子陽啊!子陽!你果真不愧是我生平最欣賞之人!”
“兩年前你在舞陰詐死,既已謀劃出這等佈局,如果那時不設法安插一個內應,如何能盡全功?我說為何隱感不祥,原來便是如此,可恨我竟直到現在才領悟,悔之莫及,悔之莫及啊!”
曹操果真非尋常人,在這種局勢下,還能憑藉推斷瞬間肯定問題所在,可謂老謀深算。
此時其想通癥結所在,略微思量片刻,已是想到應對措施。
“來人!”
“魏王何事吩咐?”門外走進一員小將,朗聲詢問。
“傳令三軍,即刻前部變後部,火速折返,退至黃河以北,徵南將軍曹真斷後!還有,你要去將賈詡叫來!”
“諾!”
事實上,這員小將並不需要去找賈詡,當他將命令傳出後,尚在去尋找賈詡的路上,就碰上了匆匆趕往曹操主帳的賈文和。
賈詡行色匆匆,他是不理解曹操退兵的決定,因而趕來,待進到帳內,幾乎連行禮都顧不上,已是急聲出口:“魏王,退不得啊!”
“為何?”曹操雖然面色仍舊很陰沉,可明顯比起早前平靜了很多。
“魏王!”賈詡再度靠近一步,焦急拱手道:“我魏國並無水軍,也沒有大批戰船,如此便無法封鎖黃河,無法阻止楚國大軍渡河,黃河沿岸何其廣,楚軍終能尋到渡河之地。”
曹操搖頭:“孤何曾言要借黃河阻攔楚軍?”
賈詡更加迷惑,出聲勸阻:“既然如此,那更不該退兵黃河以北,如此一來,豈非放任楚軍直逼我魏國都城?況且若魏王現在退卻,曹仁、朱靈的四萬兵馬,必敗無疑,淮河沿線的守軍,也將難以抵擋江東!那時吳、楚兩國齊進中原,魏國豈非痛失中原之地?”
曹操看著此時神色有些激動的賈詡,並沒有過多解釋,沉默了片刻,才悠然一嘆:“文聘是楚軍內應,孤已確認無疑!”
“嗯?”賈詡瞬間一怔,似乎沒有反應過來,可其智謀何等出眾,經曹操這麼一點,僅僅只是數息功夫的思考,便恍然驚悟。“魏王,難道兩年前文聘便是詐降?”
“理當如此!”曹操點頭。
“誒!”賈詡重重一嘆,終於明白了。
曹操頗為無奈地搖搖頭,介面道:“文聘乃是內應,那曹仁、朱靈兵敗將在這一兩日之內。此後楚國必隨之趁勝進擊,而我大軍不但在酸棗折了前部,而且也沒有足夠的時間在此地重新部署,無法改變被動局面。且不如避開楚軍鋒芒,退回黃河以北,從容完成部署,佔據地利、人和,再與楚軍決戰!”
當知道眼下形勢後,其實這些不用曹操說,賈詡心中也很清楚,因此並未出聲,想了想,反而就勢諫言道:“魏王,既然如此,曹仁、朱靈部是來不及救了,但駐守淮河一帶的精銳,不能不管。”
“如過我大軍撤退,那淮河之兵將陷入絕境,必不能久持。依臣愚見,不如急令其主動撤退,放吳國兵馬進中原,如此一來,不但能保住淮河的精銳之兵,還能使得吳國和楚國為瓜分中原之地產生爭鬥,若促使兩國交兵,那對魏國來說也是好事!”
“嗯!”曹操不置可否,想了想,反而問道:“那你認為淮河之兵退到何處為佳?”
賈詡毫不遲疑,徑自回道:“退守徐州以北的琅邪郡、兗州東北的泰山郡一線,遏制險要,保住兩地北方的青州!並且,這片地域與冀州平原、清河等郡相鄰,一右一左,中間只有黃河間隔,彼此當可互相照應,往來救援也方便。”
曹操笑道:“如此豈非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