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隨之出聲,措辭極為嚴厲:“陳將軍,此乃自欺欺人,請恕屬下直言,劉備真若那般坦蕩,何須委屈在曹公把持的朝廷之中,其只需辭官而去,交出本部那少許兵馬,將軍等人難道還有不跟隨之理,天下哪兒去不得?”
“哎!”陳到嘆口氣,沒有說話。
那人又接道:“不怕陳將軍生氣,其實當今天下諸侯中,屬下最不喜劉備,其委屈在朝中,不外乎兩點,一則放不下官職,放不下名爵,因為若無這些,他將來難以自抬身份,用以服眾。”
“二則放不下手中僅有的那點兵,因為他不是個肯屈居人下的人,沒了這些,當今天下已很難尋到立足之地。”
“屬下承認,一個好的主公就該有想法,就該去爭名爵,去爭實力,沒有名爵和實力,如何掃平天下,如何給予將士們功業和富足,只有那樣才是英主,才值得跟隨。”
“可要爭便明著爭,陛下年幼,無力掌控天下,各方諸侯相爭,就名正言順、堂堂正正的爭。袁紹據河北。孫堅在江東。王將軍雄霸荊益,韓遂、馬騰虎踞涼州,皆是一時豪傑,不論成敗,丈夫在世,不過一死,總不留罵名。”
“可劉玄德,明明就有著權傾天下之心。卻非要一副謙讓虛偽,無心天下的模樣,每每以陛下,以百姓為藉口,令人不齒。好似陳將軍調到司隸一事,其明明就是自己放不下,卻在辭行時還找藉口,言是不好抗命,為曹公所逼。”
“可實則,若其真有說的那般重義。那般巨偉,只需辭掉官職。交出手中那點部曲,一起離開便是,何須找這麼多說辭?依屬下看來,他劉備如今這般,不外乎是想得到冊封,統個一郡或一州之地,好有個地方興兵再起罷了。”
“說得不錯!”王旭再也忍不住了,邁步走進帳內,大聲稱讚。
“主公!”
“王將軍!”
陳到與那人驚呼一聲,隨即匆忙起身參見。
“無需多禮!”王旭大手一揮,看向那個陌生的將領,臉上露出些許笑容:“閣下目光遠大,觀事透徹,談吐不凡,不知如何稱呼!”
“末將賈逵,河東襄陵人,本為襄陵小吏,陳將軍剛到司隸之時,曾前去河東招兵,承蒙其看重,得以招入軍中為將,此次也隨陳將軍一同投效王將軍。”賈逵快速回道。
王旭聞言,驚愕的好半天回不過神來,心中可是樂開了花。
河東賈逵?那個史上深得曹操、曹丕父子器重,忠貞剛烈,文武雙全,統鎮豫州抵擋東吳的賈逵?最近可真是鴻運天降,居然招降一個,還附送一個,招一送一,這可都是能獨擋一面的將才啊!
沒等其來得及說話,見他面色愕然的陳到,已是急急出言介紹:“主公,賈梁道乃是末將的副將,此次與我一同率領萬餘兵士投效,能文能武,頗為不凡,可擔當大任。”
“嗯!”王旭回過神來,當即點點頭,笑道:“既得叔至如此大力舉薦,以後你便同入我將軍府麾下為臣吧!”
賈逵哪裡還聽不懂,拱手改口道:“多謝主公提拔!”
“我很喜歡你今日的言論,今後好好努力,多立戰功!”王旭拍著他的肩膀說。
“末將定不負主公所望!”賈逵朗聲應答。
“嗯!都先坐下吧!”
王旭笑笑,隨之尋到旁邊落座,不再多說賈逵,反而將目光投向面色有些尷尬的陳到,溫言說:“叔至,剛才尋營,碰巧聽到爾等談論之事……”
“主公!”陳到急急出口,意欲解釋:“末將並非心意不明,只是故主曾待我甚厚,所以……”
“誒,不用解釋!”王旭揮手打斷,直直地望著他:“我相信你的為人!”
“主公……”陳到滿臉愧色。
王旭望著他,淡然地說:“叔至,對於你的故主,我不好多說什麼,也不好在你面前評價,但我卻可以坦誠地對你說,至少我本人自起兵以來,不為帝室,就為蕩平天下,建不世之偉業,還百姓太平盛世,隨我南征北戰的弟兄臣屬亦是如此。若叔至與我等同心,那便為此盡心竭力,即便粉身碎骨,也不枉這男兒之身。”
“主公!”陳到服了,跪倒於地,涕淚橫流。
這一夜,王旭在陳到的帳內,與二人聊到很晚,傾心相交,更將心目中強兵興國的宏偉藍圖徐徐說出,讓二人聽得雙目放光,熱血沸騰,對於未來充滿了憧憬。
次日清晨,大軍再度起行,趕路一天,終於抵達華陰縣城,並在此城內駐防,而早前出發的張遼,早已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