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晶瑩淚珠自婦人眼角滑落,剎那間,王衝隱覺自己看到的不是一個人。自小就被賣進官坊的八姐兒,為了不被賣進娼寮,不惜一死。香蓮因自己多年前一句無心之語,就當作未來的依靠,一直念念不忘,不惜下藥也要實現願望。家中那個李銀月,有在山林裡獵虎豹的能耐,被她父親賣掉時,卻只能淒厲的哭喊。
王衝深深感慨道,女人,天生的弱者,世人苦,女人要受十之七八……
失態只是瞬間,潘巧巧再轉視王衝時,已擦去了淚水,神色平靜,“是姨娘不好,竟然疑了二郎,二郎一直盡心幫姨娘。從未索過回報,那一日為了救我們母女。連生死都拋開了。大恩大德,姨娘和香蓮玉蓮這輩子都無以為報。只望日後能幫著二郎打理一些瑣碎生意。省二郎一些心力,錢財上但有所需……”
剛說到這,王衝就打斷道:“姨娘,侄兒這些作為可不是無私的,就指著姨娘回報,要的也不是錢財。”
看住愕然的潘巧巧,王衝再道:“這一切,都是為我爹作的啊,姨娘。侄兒要的就是你,要你嫁給我爹!”
潘巧巧臉頰騰地燒了起來,啐道:“你這小子,又滿口胡柴了!”
王衝還想步步緊逼,怎能惡寒一股股上湧,體力不支,沉沉睡去。
夜晚,王衝嘴唇青白,蓋著兩層被子還哆嗦不定。夢境裡。他正在極北的冰原一步步跋涉,不知自己能不能堅持下去。
床前,香蓮玉蓮頭並頭而立,眼中滿是憂慮。
“衝哥哥很冷……”
“姐姐是想……可孃親說……”
“孃親說。要我們好好照料衝哥哥。”
“那我也要!”
月光透窗,映在床前。悉悉索索細聲裡,衣衫褪盡。兩個嬌小身軀沐於月光下,泛著晶瑩迷濛的光暈。
夢境裡。王衝就覺風雪小了,更有暖熱而柔軟的雲團自身體前後裹住了他。那雲團分出滑膩如綢的微風,穿透衣衫,在肌膚上游走著,讓他精神振作,腳下漸漸有力。原本永無終點的冰原,也在前方展露了一片綠意,正召喚著他。
雞鳴時,潘巧巧立在床前,看著香蓮玉蓮一前一後,把王衝抱得緊緊的。露在被子外的臂腿,甚至脊背都不著片縷。她沒有叫喊呵斥,反而理著被子,將女兒們的春光遮好。端詳王衝那已有血色的臉頰,鬆了口氣,再幽幽一聲長嘆。
她低聲自語道:“為什麼,為什麼老天爺要我吃夠了苦,又要我這般為難……”
若是王衝清醒,肯定要喊,為什麼老天爺只讓他吃苦,不讓他享受這般香豔?他一直沉沉睡到中午,再被抬回王家。昨日在潘園過夜是不得已,現在情況已經穩定,繼續賴在潘園,一直在海棠渡傳著的“母女三收”這類傳言就要坐實了。
這一躺就是兩天,直到第三天,王衝才大致好轉。
“那婆娘幹了什麼!?二郎你說仔細,待我上門找那婆娘討個公道!”
見王衝吃得下硬食了,王彥中才略略放心。他滿眼血絲,語氣暴躁地嚷著。之前潘巧巧送人回來時,解釋說是香蓮玉蓮不懂事,瞎胡鬧,弄了寒食散和蒙汗藥給王衝吃,百般賠罪,姿態雖低,可對他總是躲躲閃閃,神色頗不自然,讓他疑心大起。
“爹,不是姨娘作了什麼,是兒子作了什麼。”
王衝臥床這兩日,已經想得明白,現在該是徹底解決父親跟潘巧巧這事的時候了。不僅是讓父親和潘巧巧這對冤家別再浪費時間,潘家王家合二為一,還揣著一股私心。這幾日他沒露面,書院暫且不提,正急速推進的生意被猛然踩住剎車,不僅林繼盛急得不行,水火行、淨紙行等各項生意都大受影響,他迫切需要潘巧巧有出面幫手的名分。
要怎麼解決呢,那就得犧牲自己了,嚴格說,也只是把事情誇大一點。
王彥中可不是呆子,這話立馬就悟了,頓時嚇了一跳。寒食散是什麼,他很清楚,那不只是魏晉名士的發狂藥,更是催情藥。王彥中雙目圓瞪,失聲道:“你莫不是……莫不是……”
王衝搖頭又點頭,“兒子差點非禮了姨娘,整個潘園都知道了,就不知什麼時候會傳遍成都。”
王彥中的臉色瞬間又青又白,喘了兩口氣,心思從莫名的泥濘裡拔出了,不去理會那股痛意,就滿滿地落在兒子身上:“都是那賊婆娘害的!誰讓她不管好她那兩個寶貝女兒?自作自受!可這、這怎麼辦呢?”
王彥中很重名聲,清楚即便自家兒子無辜,可這事傳揚開來,還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