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惜夢見狀,只是苦笑著搖了搖頭,但也還是很自然的接過了飄香遞過來的紙張,虞芷蘭雖然是賞詩會的主人,但趙惜夢才是林逍遙的正妻,而且趙惜夢本身地位又極為尊崇,由她第一個觀看完整的詩作,倒也沒有人會說些什麼。
“《白雪歌送眾將士歸京》?”趙惜夢有些疑惑問道,從詩的名字上,這明顯是一首送別詩,放在這裡真的合適嗎?
林逍遙卻不甚在意的點了點頭,這首詩原名叫《白雪歌送武判官歸京》,是盛唐岑參所寫的,詩句壯闊,氣勢磅礴,其中又有詠雪之千古名句,以它來壓軸,自然不會有什麼問題。
趙惜夢見林逍遙點頭,雖然疑惑,卻也沒有再說什麼,她注目向下看去,忽然只見她雙眼一亮,臉上神色也為之有些驚訝。
“此詩如何,便由本宮誦讀出來,大家各自賞析吧。”
趙惜夢也不待眾人應答,便飽含深情,抑揚頓挫的將這一首在後世大受讚揚的千古名詩,第一次在大夏的土地上,唸了出來。
“北風捲地白草折,胡天八月即飛雪。
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
只是開頭四句,便讓所有人都驚住了,塞外風情,大雪磅礴,躍然詩中。特別是那句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一直讓後世都為之驚詫的詠雪千古名句,在這一刻,也讓所有人都如痴如醉,震驚不已。他們都是學坊文院中的佼佼者,自身文學造詣已然不弱,又豈會不清楚這句詩的價值所在,名傳千古!絕對是名傳千古啊!即使後面的詩句很是平常,只這一句話也足以救活整首詩了!
可令他們震驚的事情還遠遠沒有停止,趙惜夢只是稍稍停頓了些許,便繼續讀了下去,並且一口氣便將這首詩讀完。
“散入珠簾溼羅幕,狐裘不暖錦衾薄。
將軍角弓不得控。都護鐵衣冷難著。
瀚海闌干百丈冰,愁雲慘淡萬里凝。
中軍置酒飲歸客,胡琴琵琶與羌笛。
紛紛暮雪下轅門,風掣紅旗凍不翻。
輪臺東門送君去,去時雪滿天山路。
山迴路轉不見君,雪上空留馬行處。”
靜!
很靜!
非常靜!
詭異的靜!
除了外面不斷呼嘯而過的風聲外,周圍天地便如同靜止了一般,一點多餘的聲響也沒有,即使是呼吸聲,也被壓得極低極低,生怕打擾了這令人陶醉的詩篇,生怕吵醒了自己,讓自己知道這只是一場夢。
塞外送別,雪中送客,將士歸家,無限的離愁與相思躍然詩中,可雖是送別之時,卻沒有那般普通詩歌一般,令人感到傷感,反而是讓人感到塞外風雪都成為了送別的序曲。
內涵豐富寬廣,色彩瑰麗浪漫,氣勢渾然磅礴,意境鮮明獨特,短短時間內,便能做出如此佳作,如此的千古絕唱!無論是誰,都不能不讚嘆,不得不讚嘆,天下第一文豪,只有天下第一四個字,才能配得上林逍遙。
三首詩,接連寫出,每一首詩都是可以千古傳誦的佳作,這已經不是簡單的文學大家可以形容的了,若是讓眾人非要想出一個詞彙來描述此時的感受,那就是奇蹟,神蹟,仙蹟!這根本就不是人間所應該出現的人!
林逍遙三首詩,終於讓所有人都信服了,即使是段葉峰,雖然心裡恨著林逍遙,但若以客觀來說,他也不得不讚嘆,林逍遙的文學造詣,即使比之虞允文,也未必會差多少了。
所有人都以敬畏的神色看著林逍遙,因為他們知道,自今日起,林逍遙的大名,將會在汴梁掀起一番風暴,席捲整個文學圈,並且會以極快的速度,席捲全國,林逍遙之名,必會在史書中留下鮮明的一筆!
“臉已打完,該走了……”
林逍遙給了趙惜夢一個眼色,便獨自向外走去,今天的他很累很累,這種累不是身體上的那種疲憊,而是內心的勞累。
雖然表面上看林逍遙沒有做什麼,但其實自從他到學坊開始,便一直保持著高度的緊張,所說的每一句話,所走的每一步,都是在內心中推演數遍,確定不會讓人抓到把柄,又不會讓自己吃虧之後,才去做的。
看似閒庭漫步,實則兇險萬分。若稍有不慎,自己所營造的優勢便會消失殆盡,甚至瞬間就會跌落深淵之中,永世不得翻身!所以,他不能不緊張,不能不多想。
好在透過自己的認真算計,段葉峰等人又極為腦殘的配合,才讓自己最終稍勝一籌。
林逍遙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