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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大吳氏對東府並無惡念,眼前卻止不住的晃過一片片金光閃閃的元寶,她無聲咽一口唾沫,啞聲道,“那,那不如趁著重陽佳節府裡辦家宴,先帶那野種進府,讓我展展眼。”

此時此刻還不忘罵一聲野種。

可見大吳氏賊心不死,就算不再想著弄死芸娘母女,變著法子拿捏人的心思卻是少不了的。

杜仁心下冷笑,面上肅然道,“這事先緩一緩。你今天鬧這麼一場,轉頭就接人進來,誰還看不出是怎麼回事?到時候那孩子的身份,又是一場麻煩。就算沒有血緣,她名義上本該是恩然的隔房庶出堂妹!”

這話一說出口,杜仁自己都覺得彆扭。

擺擺手不願再說,假作呼痛的捧著臉,難掩譏誚道,“這事只能緩著來,總不能招呼也不打一聲,就押著恩然拜堂成親!別說恩然那頭要循序漸進,就說我現在這副模樣,哪裡有臉出門走動?且老實等兩天吧!”

男人偷腥養小,說破天去也鬧不成官司,只怕大吳氏的孃家人都不會為她出頭,何況她不僅動口,還動手把杜仁給打了。

天降風流債。

砸得大吳氏一時氣得喪失理智,然而一鼓作氣後再而衰三而竭,此刻哪裡還有半點氣勢,聞言囁喏著噏合嘴唇,忙招呼心腹媽媽,“還不快去給老爺拿傷創藥膏來!”

杜仁長長吐出一口惡氣,翹起二郎腿,坐等大吳氏伏低做小。

夫妻二人一番密議,倒應了人少是非未必少的話,諾大杜府人丁雖凋零,卻是各自有盤算,各人有各人的心思。

杜振熙對府裡暗流尚無所覺,正靠坐車廂壁閤眼養神,直到身下馬車輕輕一震,才睜眼問道,“到了?”

第25章 有錢任性惡趣味

褪去夜間的燈紅酒綠,白天的慶元堂安靜祥謐,彷彿深藏在街巷裡的尋常門戶,獨一份特有的慵懶味兒和別處不同。

錯身而過的婆子、龜奴忙著灑掃,臉上還帶著日夜顛倒的瞌睡勁兒,新上崗的竹開重遊舊地,臉上卻是振奮兼殷切,腰板打著折一雙爪子四處指點,悉心為杜振熙介紹慶元堂的大小景緻,又指向一處深深庭院,嘿然笑道,“我聽慶叔說,這裡原是一座小園子,是鴇母留著自己個兒賞景遊玩用的,別說堂子裡的花娘,就是再精貴的恩客,也是不讓隨意進出的。

也就是三年前曲大家進慶元堂掛牌,這營生還沒做起來呢,四爺就私下找上鴇母,出錢買下小園子,又出力改建成如今的二進院落,闢做曲大家的獨門居所。院名取的也雅——無名居,就是我這個不識幾個大字的聽了,都覺得別緻。

要說慶元堂的鴇母在三堂九巷裡頭,那也是小有聲勢的人物。要不是四爺願意捧曲大家,又隔三差五的留宿無名居,曲大家哪能有這樣的體面?全是看在府裡的聲望、四爺的面子上哩!”

他拐著彎拍馬屁,才當差沒幾天,頭一回頂替桂開隨杜振熙出門,差事倒辦得熱鬧。

杜振熙莞爾。

相處不過三五天,竹開的自來熟技能已經展露無遺,兼之人生得瘦小稚氣略顯萌,又憑著在她身邊當差的光環,很招前院管事、小廝的喜歡,私下不知認了多少乾哥哥乾弟弟,臉面混得極開。

人機靈、會來事,竹開這個半道入府的小廝,收得不虧。

要不是他提這一句嘴,她還不知道,眼前這座遺世獨立的清雅無名居,竟是陸念稚花錢花力砸出來的。

對比陸念稚在府裡的廬隱居,無名居確似陸念稚的取名風格。

這般細緻周到,即便算不上金屋藏嬌,也足以見陸念稚對曲清蟬的上心。

杜振熙心思微轉,竹開已上前叫門,看清迎上前的兩道颯爽身影,忙挺直腰桿問聲好,又客氣笑道,“勞煩哥哥們通傳一聲,七少來了。”

應門的是陸念稚的隨身小廝明忠、明誠,前者穩重後者跳脫,甫一碰面,明誠已經拉著竹開閃到一旁,哥兒倆好似的勾肩請吃茶,滿臉好奇的詢問起竹開初入杜府的心路歷程來。

這也是個自來熟的。

明忠習以為常,略帶嫌棄的瞥一眼明誠,收回看傻子的眼神轉向杜振熙,言行中透著恰到好處的恭敬,抬手引人入內。

杜振熙如約而至,跨進無名居的花廳卻發現,矮腳茶几上杯盞成雙,一頭坐著姿態懶散的陸念稚,另一頭的的席地坐墊上還殘留著凹痕,顯見此處另有客人,不知是已經離去,還是刻意避開了。

她正好奇探看,陸念稚已探手另取一隻茶盞,動作優美的往几面上一扣,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