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大都尉與胡羌王面臨同樣的痛苦。他的對面同樣有十架三弓床弩不停的發射著致命的標槍。
雲家的射手都是老射手,由於這些人都是處在軍陣的最後方。所以他們許多人在這一崗位上已經幹了六七年的時間,枯燥的訓練今天結出了豐碩的成果。匈奴軍卒因為要不斷的掘土填坑,對他們來說這就算是固定靶。對於這樣的標靶,一千步如果脫靶會讓袍澤們笑上好久,自己的伙食標準也會隨之降低。
兩位匈奴的大貴族咬著牙,冒著巨大的傷亡開始填這些該死的小坑。幾乎每前進一步就會有十幾名匈奴軍士倒下,最後有些彪悍之輩乾脆甩開盾牌。希望用自己有限的生命,多掘一點土多填一個坑。
匈奴漢子們的前赴後繼,讓胡羌王老淚縱橫。自己面前的屍體越擺越多。百人一行居然已經擺了近十行。拔出來的標槍都堆了好大的一堆。幾乎每一杆標槍都代表著一名匈奴勇士的生命。
“轟”一聲震天響之後,胡羌王驚訝的瞪大了眼睛。騰起的青煙還沒有散去,地上四五名匈奴漢子已經不動。還有兩三名正在慘叫著打滾。
“轟隆”聲不絕於耳,匈奴漢子們的隊伍中不斷騰起一團團的青煙。每一縷青煙過後。都有數名匈奴人趴著不動。邊上還有被炸傷的同伴痛苦的哀嚎。
原來。不知不覺間。匈奴人已經用生命填出了二百步的距離。火藥弩已經可以派上用場。劇烈的爆炸帶著橫飛的彈片給匈奴人以巨大的殺傷。
胡羌王看著一塊嵌滿了彈片的盾牌欲哭無淚,還有四百多步的距離。這得多少人命往裡面填。開始的標槍一下只能傷害一個人,這東西可是面殺傷。方圓兩三丈附近的人都跑不掉。一聲炸響就代表著四五名匈奴人的傷亡。
填不起了,照這樣下去恐怕這些陷坑填完。七萬人也剩不了多少。
胡羌王急急忙忙的向大單于的中軍趕去,絕對不能再這樣下去了。一定要另想辦法,急急趕來的胡羌王看見了一個老熟人——左大都尉。
他的手下也不好過,雖然他的填坑速度稍稍慢於胡羌王。但是傷亡的人數絕對不比胡羌王少,這老傢伙在第一聲爆炸聲響起的時候就知道。這樣填下去是絕對將匈奴兵將都填進去的節奏。
兩位老冤家見面出奇的沒有發生口角,只是互相看了一眼便進入了大單于的中軍帳。
沒想到大單于比他們還要煩悶,他吩咐胡羌王與左大都尉在前面開路。自己帶著人想去後面看看,如果前路不成是否能夠從後面殺出一條血路殺出去。
結果大隊人馬剛剛靠近谷口,便被天空上下的一場石頭與砸了一個落花流水。儘管大單于被護衛們團團圍住,可是腦袋上還是捱了一塊盾牌反彈過來的石頭。
幸好他帶了頭盔,這才沒有被砸得頭破血流。不過,額頭上被砸出的一個大包卻讓他十分難堪。
“大單于,漢人使用的那種會爆炸的東西。兄弟們傷亡十分慘重,大單于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就算是將人都填進去,恐怕也填不滿那些小坑。更何況,還有那些三角釘。”
左大都尉首先開口,畢竟他的部下傷亡比較大。
軍臣單于沒有說話,而是看向胡羌王。
“大單于,左大都尉說得沒錯。實在是沒有辦法,那種能爆炸的東西實在太厲害。我部已經傷亡千餘人,根本沒有辦法繼續填下去了。”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難道咱們什麼都不做都在這裡等死不成。”
怒火中燒的軍臣單于終於憤怒了。
“我不管你們用什麼樣的方法,明天天明之前一定要將前路給我清出來。不然咱們都得死在這裡。滾……”
“大單于……”
左大都尉還要再說,左右的侍衛已經將他架了起來拖出去。胡羌王沒有辦法,只得嘆了一口氣以手撫胸施禮之後也退了下去。
大帳的外面,兩個人相視一眼搖頭苦笑。大帳內的軍臣單于好像一頭暴躁的獅子,這大帳裡面煩躁的摔打著一切可以看見的東西。
沒人敢上前勸解這隻暴怒的獅子,在心情極度煩躁之下,天知道他會做出什麼樣的事情來。一時失控之下,殺幾個人對他來說跟玩兒似的。
雲嘯看著匈奴人撤出了戰鬥,心裡暢快的許多。彈藥消耗的速度讓人咋舌,短短的一個下午居然消耗了偕行輛的四成。
按照這個速度,能否堅持到明天天明都是一個問題。不過若真的打到明天天明,雲嘯就會命令變防守而改進攻。因為那時候,匈奴人的人數優勢已經被削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