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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聞是長樂郡主讓問的,門房的人大鬆了口氣,抹抹額頭,說:“不瞞大人。是二老爺從院子裡跑了出來,和侯爺吵了幾句。”
他知道那些嚷嚷的話他一個門房都已經知道了,到時候逃不過郡主和飛翎衛的耳朵,就低聲道:“侯爺呵斥二老爺的時候,說了什麼外頭有人之類的話,又被二太太聽了去。現下二太太暈了,二老爺腿給打腫了。侯爺氣得不行,被夫人拉回了院子裡。郡主不若改日在來看看。”
現下這名綠翎衛也是當初幫著劉澤綁過袁老姨娘的,知道其中一些道道,聞言挑了挑眉,嗯了聲就讓門房的人把門合上了。
他回到車子上,低聲簡短地把事情稟與玲瓏。
聽聞這話,玲瓏曉得此刻真的是不宜過去。她再怎麼在穆家長大,也是姓傅的,是外人。
所謂家醜不可外揚。她現下過去的話,侯爺定然覺得難堪得很。
只不過有點比較麻煩。
原本她計劃著掩下這件事,利用穆承軻和袁雪梅的事情引胡立上鉤。現在袁雪梅和穆承軻的事兒怕是遮掩不住了。那麼怎麼讓胡立為她所用,還得費些思量。
而且胡立在大皇子府的地位比較重要。倘若胡立的動作被大皇子或是旁人發現了的話,又是麻煩一樁。
玲瓏暗自思量著,旁的事情都暫時擱在了一旁。
因此,她甚至於都沒發現車子正緩緩駛回國公府。等到反應過來的時候,車子已經停在了菖蒲苑的院門口。
玲瓏挑開車簾訝然望著四周熟悉的景色,甚是無語。
原打算著在侯府消磨到天黑再回來,現在看來怕是不能了。都已經回到這裡,再特意離開的話也太矯情了些。
拿定主意後,她下了車子往自己屋子走。
她想得很是“周全”。現在還不到飛翎衛下衙的時候,快速回屋洗個澡吃了晚膳,再屋門緊閉去睡覺,這樣避開七叔叔也是可能的。
玲瓏腳步匆匆往裡走。
長河看到了她行走的方向,忍不住喚了聲:“小姐——”
他話沒說完,就被旁邊的長海給拉住了。
玲瓏聞聲回頭看過來,“有事?”
長河正想說什麼,手臂驟然疼了起來,卻是長海在他胳膊肘上扭了一圈。
長河“嗷”地一聲叫,什麼都沒來得及講。
長海嘿嘿笑著回答:“沒事。沒事。他就是給您打個招呼呢。”順帶著悄悄惡狠狠瞪了長河一眼。
摸著自己被扭的地方,長河委屈巴巴地目送著玲瓏遠走,吸溜吸溜地抽著冷氣,暗想,他不過就是想提醒小姐一句,七爺在她院子裡。長海犯得著這樣暗算他麼。說好的兄弟情義呢?!
玲瓏快步往裡行著。因為在思考太多的事情而無暇分神,依著自己早已習慣的路徑直接進了自己的院子,來到了房門前。
手扶在門板上正要推開,她的背後不遠處忽地響起了個熟悉的低沉聲音:“你回來了。”
雖只有短短的四個字,其中卻飽含著欣喜,滿滿都是意外與寬慰。
但這聲音比起往常來少了些慣有的沉穩,多了點不由自主的忐忑與沙啞。
玲瓏扶著門的手驀地失了力氣。她深吸口氣,沒有回答,也沒敢回頭,猛地拉開房門,嗖地下鑽進了屋子裡。砰地關了屋門。
看著那倉促消失的身影,郜世修深深地嘆了口氣。
他知道她這是怕了她。所以他有些懊悔,也有些懊惱。
懊悔的是,當日真不該那般腦子一熱就衝動行事。
懊惱的是,她會這樣躲著,怕是已經懼了那種事情。早知如此,還不如……還不如直接成了事。也免得下次再疼一遭,怕是更要懼怕這般的親近了。
郜世修嘆息著無奈至極。滿腹的愁鬱無法紓解,索性在玲瓏院子裡擺了茶具,自己斟了茶喝。
聽著院中那微不可聞的一聲聲嘆息,玲瓏卻想著七叔叔會不會是在後悔那天太過莽撞。
以他的脾氣,斷然捨不得讓她受苦受疼的。那日一定是個意外吧?
想七叔叔身為指揮使大人,做事素來果決,如今卻因為她而後悔當日的事情,也是難得。她就有些心軟。
如果是旁人這般,她怕是無法原諒。可這是對她一心一意的、最好的七叔叔。倘若是他的話,無論做了什麼,她都沒法硬著心腸完全不理他。
現下他既然已經知道自己做錯了,她就不再和他計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