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自認是個自私的人,而且他往後還要養家餬口,照顧自家小嬌妻和往後的孩子們,不會像小丫頭那麼大方。所以僅拿了這些出來幫忙。
玲瓏自然知道七叔叔在和她打趣,遂哼了一聲,嘟嘟囔囔著說:“郜七爺的銀子多或少和我有什麼關係。我心疼什麼。”
“自然是有關係的。”郜世修低笑,“若是沒關係的話,我便直接上交給朝廷去江南了,何至於繞這麼一個圈?”
還不是因為他把自己的銀子也當成是她的,所以特意從她這兒走帳。特意讓她的人來花他的銀子。
即便這話沒說完,玲瓏還是聽懂了這個意思。騰地下臉通紅,撇著眼去看旁邊的梧桐樹,不瞅他了。
郜世修莞爾,知道小丫頭面皮薄,索性拿了銀子直接交給魏風,道:“算是你們東家給的。不算我的。”
瞧著眼前這一摞,魏風的眼睛都看直了。
五萬兩!這可是五萬兩啊!
金玉鏢局這麼豪氣,他都從沒有一次性見過那麼多銀子。在品茗閣裡鎮日裡算著帳,銀錢流水一樣從指縫裡過。也不如今日這一下來得震撼。
更何況郜七爺拿了這麼多,都隨隨便便地算到了小姐頭上,連他自己半個字兒都不提。
嘖。
這才是真真正正的有錢人吶!
魏大帳房臉色變了幾變,雙手接過那一摞銀票,恭敬地說了聲“是”。
郜世修不過是來送銀子的,還有差事要辦,所以送走了金玉鏢局的人後他就策馬離開。
玲瓏又去了趟品茗閣,處理了下店裡的事情便回了菖蒲苑。
一進菖蒲苑,她就見到有飛翎衛在探頭探腦地往外瞧。她正思量著飛翎衛什麼時候這麼沉不住氣了呢,就見那飛翎衛笑著迎了過來,問道:“小姐回來了?小姐要不要飲茶?”還悄悄地朝她打了個眼色。
這飛翎衛便是之前和玲瓏一道跟蹤穆承軻的那一個,名喚劉澤。
倆人平時也沒甚太多的私交,偶爾郜世修會讓劉澤幫忙駕車送玲瓏,卻也說不了幾句話。說起來也就是那天的時候兩人一同守在巷子口等穆承軻,相處的時間還稍微長一點。
現在看到劉澤這般‘殷勤’,玲瓏心知可能事情與那邊有關係,遂道:“是有點口渴了。你給我端一杯茶吧。”這就往旁邊的廳裡去。
她自己的屋子在後面,劉澤是不能過去的。反而到廳裡飲茶,他能給她端進去。
劉澤忙不迭地應聲而去。
玲瓏進屋候了沒多久,劉澤掀了簾子進屋,捧著杯熱茶。
這茶泡的真是不怎麼樣,光看色澤就知道茶水煮過了,然後茶放的時機也不對。這還沒品呢。如果細品,能夠揪出一大堆的問題來。
現下不是說這個的時候。玲瓏只掃了一眼心裡大致對劉澤的水平有了個概念,就問他:“你找我何事?可是穆二老爺那邊有了什麼事情?”
“可不嘛。就是他那邊。”劉澤說著,神色一轉,頓時開始愁眉苦臉起來,“屬下之前只想著這事兒既是跟了,若是有空就多看兩眼。今兒也是巧了。出門辦差的時候經過那裡,恰巧就瞧見了那女人和個男的在說話。”
他口中的女人,自然是那日送穆承軻到門口的女子了。玲瓏一看劉澤的表情和語氣就約莫猜出了點問題所在,問道:“是那個男的有問題?”
“倒也不是有多大問題。”劉澤生怕自己說的事兒沒有聽上去那麼可怖,再讓小姐覺得自己大驚小怪,索性吞吞吐吐地把話一次性講完了,“就是吧,那個男的是胡立。胡立您知道吧?小的稍微查了查,那女的居然是胡立的前妻。好些年前和離了的。您說,這都什麼事兒啊!”
玲瓏聽了後,手裡剛剛拿起來的茶盞都差點掉地上。
胡立,她當然知道。大皇子身邊親信,以西席身份長留在大皇子府。
這人和大皇子的關係可不一般。
怎麼穆承軻外頭養的人還能和胡立扯上關係?
玲瓏總算知道劉澤這一臉震驚的樣子從哪兒來的了。偏偏他們這事兒之前都沒有和郜世修提過,而且還是穆傢俬事。劉澤不好和郜世修提,自然而然地就尋到了她來講。
玲瓏明白,最關鍵的是,劉澤根本不敢主動和指揮使大人說這些。
別看這些飛翎衛在玲瓏跟前一個個談笑風生鎮定自若的,可到了指揮使大人跟前,飛翎衛們就跟老鼠見了貓似的,頓時慫了起來,各個都恨不得貼著牆邊走,大氣也不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