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就要往旁邊柱子上撞。
謝氏趕緊讓人攔住了她。
兩個身材粗壯的婆子一人夾著穆少媛的一邊胳膊,直接把她半拎了起來,再也無法挪動分毫。
“不想活也得等到見了自家長輩再說。”謝氏笑眯眯地看著她,拿著腔調,“平白無故死在了國公府算怎麼回事。”
郜老太爺怒指謝氏,“少說兩句吧你!”
“父親可千萬彆氣壞了身子,兒媳這樣說是有原因的。”謝氏朝著定國公露出個為難的表情,捏著帕子說:“不瞞您說,穆二小姐被人堵在屋裡的時候,旁邊擱著的可是我們國公府丫鬟的衣裳。”
屋裡的人面面相覷,誰也沒料到會是這樣一個情形。
謝氏責問穆少媛:“你口口聲聲說自己冤枉,那好,你倒是和我好好說說,你自個兒的衣裳去了哪裡?”
穆少媛咬了咬嘴唇,低著頭泫然欲泣,“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她想要指了沈年康把事情推到他身上,又怕這樣往後入了沈家會不好做人,最後索性掩面痛哭,泣聲道:“我哪裡知道怎麼回事?之前我獨自在林子裡走著……”
她還沒來得及說完,外頭傳來了二太太盛氏的聲音:“大嫂可在裡面?”
誰也沒料到一向不問世事的二太太會在這個時候突然出現。一時間屋內鴉雀無聲,竟是都不知該如何答她。
當先反應過來的是定國公。
他大步走到了門口,親自拉開屋門,高大的身體遮擋著屋內情形,問:“你可有事?”
盛氏朝他福了福身,“父親,剛才有丫鬟來稟,說是我院子裡有個小丫鬟被人敲了頭暈倒在屋角,身上衣裳還被扒了。我唯恐家中有匪徒作亂,心下不安。今日賓客眾多,倘若出了事情,國公府怕是脫不了干係。因此特意來尋父親說一聲。還請您示下該如何行事為好。”
這時候謝氏也走了過來,在定國公背後說道:“弟妹說有丫鬟被敲暈了?可是個粗使丫鬟?”
“正是。平日在院子裡負責灑掃的。”
謝氏這便笑了,回頭望了穆少媛一眼。
穆少媛臉一陣紅一陣白,煞是好看。
定國公便道:“把那丫鬟叫過來吧,你大嫂有話問她。”說著便退後半步關上房門。
錢媽媽正巧在盛氏身邊跟著,在她側後方一步多的地方站著,位置稍偏。當房門半合的時候,錢媽媽隱約看到裡頭有個女子,頸後有一塊黑色半圓胎記。
這胎記似曾相識。
錢媽媽心裡咯噔一聲,想看清那女子是誰,可房門已經關閉,根本看不清楚。
她忙問盛氏,“二太太可知裡頭的年輕女子是誰?”
盛氏之前一直在面對面地和定國公說話,定國公幾乎擋住了她所有的視線,根本沒有看到裡面情景。別說是個年輕女子了,就是剛才和她說話的謝氏,她都沒有望見,只能搖了搖頭。
錢媽媽心中忐忑著,有些緊張,有些無措。
先前她本來打算離開的。畢竟來京多日,該送的東西已經送完,是時候離京了,所以來國公府與二太太道別。二太太和她邊走著邊說話,這才遇到了丫鬟遇事來稟,兩人就一同過來見定國公。
現下見到了那記憶中的胎記,錢媽媽的心七上八下的沒個著落。索性改了主意,笑著與二太太道:“先前太太說京城好玩的很多,讓婢子多留幾天好生看看。婢子想太太言之有理,打算多住幾日。”
順便打聽下那屋裡的人到底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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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大太太和四太太已經離開,賓客們卻興致正濃,在五太太的陪伴下慢慢在國公府內賞景。
玲瓏漸漸地恢復了笑容,和友人們玩笑著邊走邊閒聊。
不多時旁邊傳來了幾聲鳥鳴。
玲瓏分辨出這是飛翎衛的暗號聲,就和郜心蘭、穆少宜道了別。去到旁邊尋人。
長湖正等在旁邊灌木叢後,瞧見她來了,笑著引了他往旁邊小徑上去。
“七爺剛才一直在找小姐,”長湖邊走邊道,“先前七爺追了您一小段路了只小姐一直沒看到他。七爺沒轍,遣了屬下來接您。”
玲瓏倒是真沒發現七叔叔在找他。
想到高大男人在後面亦步亦趨跟著的模樣,她忍俊不禁,笑問:“七叔叔找我有事?”
長湖還沒來得及答話,旁邊響起了個熟悉的低沉聲音:“莫不是無事就不能找你了?”伴著說話聲,郜世修從旁邊的樹後轉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