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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部分

謝太尉道:“棠兒你……”

“我夫君呢?”謝映棠聲音猛顫不止,斷然打算謝太尉,情緒有些失控,“他在哪裡?我為什麼沒有看見他?”

“棠兒,你冷靜些。”謝映展艱難道:“成靜他……”

謝映棠遽然看向他,眸中帶了一絲希冀。

就盼著他說一句,成靜此刻在別處忙碌,或是臨時有計劃變動。

總之,千萬千萬不要是出事了。

她的目光如此熱切,觸及她的眼神,謝映展越發疼惜這個妹妹,忽然有些說不下去了。

他的沉默無疑代表了噩耗,謝映棠心尖猛痛,含淚搖頭,慢慢往後退道:“不可能……他那般謹慎的人……不可能出事……你們都騙我……”

“棠兒,是我不對,他是為了救我,才不小心摔落下馬,以致於中了一箭。”七郎雙目猩紅,艱難道:“本來我們設伏,意欲偷襲敵方,誘敵深入,誰知那柯察爾狡猾至極,早就預備好甕中捉鱉,成靜中箭生死不明,局勢危急,我們實在搶不回屍首……”

“不會!”她大聲打斷他,喘息著,眼底漸漸泛紅,幾近歇斯里地,“為何會戰敗?為何獨獨是他出事?他不會死的,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她下唇猛顫,心底驟然生涼,渾身鮮血都彷彿已經止住了奔湧,只感覺胸腔彷彿碎裂成了一塊一塊,連呼吸都錐心般的痛。

話剛說完,便覺眼前一黑,渾身力道猛地一洩,她再也支撐不住,往後栽倒下去……

“棠兒!”

“翁主!”

“夫人!”

耳畔眾人的呼喚聲漸漸遠去,她最後闔上眼,只覺得滿心是滔天的哀涼絕望。

再次醒來時,不知身處何地。

她聞到一縷藥味,以為又是成靜來催她喝藥,慌急轉頭,卻看見端著藥走過來的紅杏。

謝映棠霎時眼眶一紅,再也支撐不住,掩面哀慟地哭了起來。

紅杏一驚,連忙放下藥碗給她擦淚,喚道:“夫人……”

謝映棠一把投入她懷中。

她緊緊抱著紅杏,起初是哀哀慟哭,後來抽泣漸漸激烈,最終變成了嚎啕大哭。

她不信他出事,可是身邊人都這麼說。

她再不信,再自欺欺人,終究瞞不了自己。

此時此刻,環顧四周無他的身影,她忽然覺得自己孤零零一人,徹底絕望。

為什麼誰都無事,偏偏就是他?

明明出發前一夜,他還對她承諾,說要平安歸來。

一閉眼,彷彿那個人還抱著她,在她耳畔喚她“卿卿”。

她眼底淚化作血,哭得雙耳鳴響不止,推開紅杏瘋狂地乾嘔起來,眼淚打溼滿臉,眼前茫茫不能視物。

紅杏嚇壞了,也跌坐在地,掩面哭了起來。

她一邊哭著,一邊踉踉蹌蹌地爬起來,跑到帳外去瘋狂地求見謝太尉,說夫人情緒失控……

那些人很快便帶了醫者過來,謝映棠情緒失控,赤腳站在地上,不許任何人碰她。失去成靜的她宛若受傷的小獸,她只覺眼前人人都很可惡,人人都妄圖想加害她的靜靜。

謝映展顧不得其他,強硬地將妹妹摟入懷中,一遍又一遍地安慰著,謝映棠卻哭得險些暈厥過去,最終渾身脫力,又在他的臂彎裡昏死過去。

醫者為她診了脈,沉重道:“翁主情緒過於激動,動了胎氣,若一直以來如此傷心,於身體將是大害。”

謝映展問道:“那可有什麼辦法?她萬萬不可流產,她自小身子就極弱。”

醫者嘆道:“下官只能盡力,可以開些安神的方子,謝將軍定要日日照看好翁主,翁主如今身子……實在不容樂觀。”

謝映展轉頭,看著謝映棠蒼白的睡顏,哪怕是在睡夢中,她的眉頭仍舊皺得死緊,低低囈語著,不知是在喚誰。

那一日緊急撤離,他只看見拼死殺出來的七郎,卻聽眾將說,成靜已經中箭而亡。

柯察爾攻勢猛烈異常,不全軍覆沒已是萬幸,自然不可能給成靜收屍。

他料不到,或許軍中上下也無人料到,幾乎是百戰百勝的成靜,竟折於這與羌人的第一場戰役之中。

再謀略無雙之人,亦有失手之時。

只是可憐了他的妹妹。

嫁予成靜未滿一年,懷胎兩月有餘,竟生生成了寡婦。

“靜靜、靜靜……”她忽然急促地喚起成靜,身子不安地動了起來,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