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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部分

,竭力出聲,卻只能發出“咯咯”的聲音。

“最後的時刻,陛下還是歇會兒吧,九泉之下自會有人等您。”謝定之笑道:“陛下千不該萬不該之事,就是與臣做對。臣歷經幾朝,當初尚書令成諍入獄,為何臣卻不動分毫?先帝都拿臣沒有辦法,何況是陛下您?”

成諍為人正直,謝定之不同。

他懂得揣摩人心,比成諍更適合官場。

尚書令成諍得民心而名滿天下,到如今也不過滿門被滅,唯一的後代成靜也終究不是對手。

他們都忠君,忠君之後的下場,都是如出一轍的悽慘。

謝定之卻只忠於自己。

大內官馮意端來最後一碗藥,繞過屏風,笑著喚道:“陛下,恁該喝藥了。”

皇帝瞳孔微縮,竭盡全力想要大喊,卻連動都困難。

謝定之拂袖道:“灌下去。”

轟——

不費吹灰之力,洛陽城門轟然被撞開,成靜一揚馬鞭,飛速往皇宮方向衝去。

淨衛悉數出動,卻在看見謝映展之時,猶豫起來。

城門校尉華萍眯了眯眼,怒斥道:“謝將軍,你在做什麼?!”

謝映展冷冷回道:“三郎在我手中,虛文還是不要插手得好。”

華萍眼皮一跳,望著他的目光越發不善。

他們這些京城士族子弟,皆以若瑾為首。

自然不敢輕舉妄動。

可……謝映展是瘋了不成?

權衡許久,華萍揮手道:“全部退下。”

成靜大軍暢通無阻,直逼皇宮。

一路馬蹄沉沉,震起一地煙塵,聲響驚天動地,未曾來得及入宮的文武百官被這陣仗嚇得屁滾尿流,百姓皆閉門不出。

謝府之中,謝映棠陡然睜開眼睛,猛地起身。

她渾身血液停湧,心快要跳出心口。

他回來了!

雖提前知道他計劃,諸事進展也十分順利,但她卻未曾料到他會如此之快,此刻乍然聽到那震天喊殺之聲,好幾日深陷囹圄的陰霾悉數煙消雲散。

謝映棠喜形於色,直接推門欲離開棠苑。

誰知剛走一半,卻看見謝澄迎面走來,一把抽出了劍,橫在她頸間。

她渾身一僵,謝澄冷笑道:“翁主,郎君已經醒了,請您過去說話。”

***

謝映舒靠在榻上,正低低咳著,青絲拂落在肩上,燭光鍍不暖他俊秀的面容,他低垂著眼睫,臉色蒼白而冰冷。

謝映棠被謝澄拿刀架到此處。

她一眼便看見床上的謝映舒,有些不自然地瞥開頭,輕聲問道:“阿兄,你怎麼了……”

話還未落,謝映舒倏地睜開眼睛。

那黑眸冷戾陰鷙,像冰封千里的雪原。

她一時噤聲。

謝映舒冷冷看著她,撐手艱難坐直,他唇色蒼白,青絲垂落在頰邊,與白日的凌厲截然不同,此刻透著一股病態的清冷。

她看他撐著的手都在微微顫抖,連忙上前去扶他,“你、你沒事吧……”

他卻驀地抬手,她只覺身子不穩,被他狠狠拉到跟前,身子磕上床角,痛得她緊緊皺眉。

旋即一隻手,狠狠扼住了她的脖子,逼她仰頭。

他雖然中毒,手上力道卻絲毫不減,她呼吸受阻,仰頭看著他冰冷的臉色,眸中淚光微閃。

此時此刻,她最親近的兄長看她的眼神中,俱是滔天殺意。

他只想殺了她。

她知道是她下手在先,卻仍覺得心裡被剜了一般地疼。

若非他執意謀反殺成靜,她又如何能被逼到出此下策?

她又怎麼捨得?

謝映棠驀地閉上眼,手抓住他的手腕,因為太過用力,謝映舒腕上青筋迸出,她只覺眼前一陣陣發黑……

她從未想過真的要殺了他,她給洛水的毒藥,也並非是致命的。

只會讓他昏迷,錯失良機而已。

他要殺了她,可成靜來了。

他若當真殺了她,成靜必不會放過他。

想到這些,她抓著他手腕的手微微用力,掙扎得稍稍劇烈了些,大腦卻因為缺失空氣,漸漸失去意識。

頸間力道卻忽然一鬆。

她身子不穩,攀著床沿,劇烈地咳嗽起來。

咳著咳著,便哽咽起來。

謝映舒含恨道:“看來是我低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