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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部分

彼時被打受辱,她便尋死覓活;如今越是被人算計謀害,她越是要咬牙撐下去。

到了如今這般田地,方知當初為何成靜會那般勸她,會說她以為的天塌了,其實並不算什麼。

也難怪他那時說,她與他並不合適。

謝映棠低頭看了看玉佩,手指摩挲著玉佩上的穗子。

不過短短几月,她便經歷了這麼多,回首以前,當真是覺得一言難盡。

可她知道,前面的路更兇險。

謝映棠抬頭看著無邊無際的江水,忽然開口唱起了歌兒——

“憶梅下西洲,折梅寄江北。單衫杏子紅,雙鬢鴉雛色。西洲在何處?兩槳橋頭渡。日暮伯勞飛,風吹烏臼樹。樹下即門前,門中露翠鈿。開門郎不至,出門採紅蓮……”

她嗓音清脆婉轉,尾音清澈,像百靈鳥在枝頭的啼叫,在這空蕩蕩的山水間迴盪著。

天地矇昧,她展開雙臂,任憑滿袖盈風。

正在划船的李徵和姚兼雙雙一怔,李徵拍手附和道:“好!夫人唱得好聽!”

“夫人弄得我也想來唱了。”姚兼哈哈大笑,隨即展喉唱了起來。

還沒唱幾句,便被李徵踹了一腳,李徵怒罵道:“你他孃的湊什麼熱鬧?聽夫人唱!好好的意境全被你給攪和了。”

“誒,說話就說話,你踹我幹嘛?”姚兼不幹了,一擼袖子,“你不讓我唱?我偏要唱!”

這兩人越爭越起勁,紅杏沒忍住,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謝映棠亦是揚唇一笑,心裡那最後一絲陰霾,俱已煙消雲散。

時間回到六個時辰前。

謝映舒請神醫驗屍之後,發覺酒水中果真摻了幾味無色無味的藥,與糕點食性相剋,只要有人喝了酒之後再吃糕點,定然會死得神不知鬼不覺。

他當即出了一身冷汗,再也耽擱不得,直接入宮去找謝映棠。

一面快速往謝映棠那處奔去,一邊沉聲吩咐謝澄,速速去通知皇后,徹查近日後宮是否有人行為異常,順便加強皇宮守衛。

誰知還未到,便看見前面亂成了一片,皇帝正垂袖立在謝映棠居住的宮殿前,滿目陰鷙。

大庭廣眾之下,皇后竟放下了一貫的驕傲威嚴,跪在一邊,神情哀慼。

謝映舒只覺心底一涼。

彷彿有一股前所未有的寒氣自腳底湧起,每一寸骨節都慢慢僵化,呼吸受阻,腳底沉重。

他第一次有些不敢上前。

不知過了多久,謝映舒才緩緩上前,抬手對帝后一拜,“臣參見陛下,參加皇后娘娘。”他微頓,抬眼道:“臣過來探望妹妹,不知這裡發生了何事?”

皇帝目光陰沉,盯著他半晌,驀地一閉上眼,低聲道:“端華不見了。”

端華翁主不見了。

親眼目睹翁主陷入危險的宮人嚇得話也說不清,只是說翁主被人以皇后的名義騙去偏僻處,然後察覺時已經晚了。

皇宮中侍衛出動,搜查御花園的每一個角落,沒有看見翁主,也沒有看見任何人的屍體,只有草叢裡的一灘血跡。

極有可能,端華翁主是被人帶走了。

皇后尋不到妹妹,當即身子脫力,險些暈了過去,宮人連忙將她攙住,待皇帝聞訊暴怒而來時,皇后已主動跪下認罪。

是她無能,讓人敢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對她的親妹妹下手,如今活不見人,死不見屍,她難辭其咎。

端華若真出事,皇帝又怎得好交代?皇帝此刻暴怒至極,險些親自廢了皇后,可他旋即冷靜下來,皇后與端華俱是謝太尉之女,又怎可廢立?

皇帝狠狠甩袖,下令封鎖洛陽城門,全城搜查翁主下落,上至嬪妃宮殿,下旨市井衚衕,不可放過任何一個角落。

皇帝親令,京衛悉數出動,黑甲鐵蹄沉沉踏過洛陽城的每一條街道,寒兵利器冰冷懾人,驚動了若有不知情的人,百姓閉門不敢出門,百官亦心驚膽戰。

如此大動干戈,一夜不休地搜查,那些門閥世家互通訊息之後,方知是翁主失蹤了,心思各異。

謝映舒將秦漪下毒之事說出,皇帝當即提審安樂公主,秦漪卻一力否認自己所作所為,可任她如何解釋,這終究是證據確鑿。皇帝下令送安樂公主去佛堂懺悔,對她最後說道:“姜家死在戰場之上,是為國捐軀,不怪天底下任何人,在朕眼裡,奉之是功臣,成靜是功臣,而你秦漪,卻是實實在在的蠢貨!”

秦漪聽到自己夫君的名字,哭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