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映棠好整以暇地看了看她們身上的傷痕,似看著什麼有趣的事物一般,待看夠了,才抬了抬手,命人將她們抬下去,隨口問道:“這是誰手底下的人?”
先前負責抓人的婢子忙答道:“有兩人是趙夫人身邊的下人,旁的都是打雜的下人。”
謝映棠動作微微一滯,垂下長睫,心中暗自冷笑。
不知誰那麼自不量力,這便想四處散播謠言對付她。
從前她在府中,人人對她都尊敬萬分,她也以為旁人對她沒有絲毫惡意,如今才大病一場,便看出了人心險惡。
那幾個婢子渾身是血地被拖了出去,才到門口,便撞到剛剛過來探望妹妹的謝映舒。
謝映舒還穿著深紅官服,廣袖淡垂,整個人都襯得氣勢不凡,看見那幾個婢子倒皺了皺眉,轉頭與身邊的成靜對視一眼。
成靜也有些驚訝。
兩人一同進了院子,便看見謝映棠坐在院裡飲茶,一抬眼瞧見他們,便笑著喚道:“阿兄!成大人!你們來啦。”
謝映舒看她臉色紅潤,心下擔憂便被暫且壓下,淡淡問道:“方才那人,是你打的?”
謝映棠一撇小嘴,嗔怒道:“她們私下裡把我編排得可難聽了,我不殺雞儆猴,往日府上便沒我的立足之地了。”她頓了頓,狀似無意般瞟了一眼成靜,補充道:“她們還說我日後都嫁不出去了。”
成靜恰好對上她瞟過來的眼神,“……”
謝映舒屈指敲她腦袋,低叱道:“胡言亂語!誰敢讓你待不下去?”
謝映棠抬手捂住額頭,仰頭衝謝映舒嘻嘻一笑。
謝映舒看她精神大好,顯然又是一副蓄勢待發、馬上就要開始鬧騰的模樣,忍不住笑了。他素來聲色冷淡,不太喜歡笑,如此一笑便是外界傳言中風姿無雙的謝三郎了。謝映棠一把拽住他的袖子,趁機求他道:“好阿兄,我在這府裡悶久了,你讓我出去玩罷?”
謝映舒抽回袖子,沉吟須臾,轉頭對成靜道:“定初帶她出去瞧瞧熱鬧?”
謝映棠驚呆了,破天荒的,她阿兄居然主動讓成靜陪她玩兒,她眨著一對晶亮的眼睛,期待地瞅著眼前的兩位男子。
成靜算了算手上還有幾道聖旨沒宣,微微一笑,“這熱鬧可不是一般人敢瞧的。”
謝映棠:???
成府的馬車就停在謝府門前。
謝映棠隨成靜跨出大門,子韶見成靜身後還跟著一白裙黑髮的少女,再仔細一看,原來是謝映棠,表情不由得有幾分古怪。
這麼多年都沒見過郎君接近過女人,喜歡的竟是這種型別嗎?
謝映棠察覺出子韶在看她,轉過頭去,朝他揚唇一笑。
成大人身邊的人也應討好才是。
子韶表情尷尬,扯出了一個不太自然的笑容。
謝映棠被侍女扶著走向馬車,她這才注意到,馬車後站著許多持刀官兵。
看服飾,應是廷尉府的人。
她眉心一跳,轉頭看向成靜,“這是……”
成靜微微一笑,“去抄家。”
謝映棠:“……”
他語氣淡得像是在說“去吃飯”,謝映棠一時有點沒反應過來。
成靜低頭看著她,唇邊那點帶笑的弧度此刻並不顯得他很溫柔,反而顯出幾分好整以暇的感覺來。她一時沒忍住,又問道:“陛下讓大人做中書舍人,不怕你得罪人嗎?”
他不由得笑出聲來,嗓音沉沉,“但凡做官,有什麼得罪不得罪的講究?”
她想想也是,又好好地打量了他一下,她實在有些想不透,此刻看起來這樣溫潤閒適的成靜,去抄人的家又是什麼樣子。
謝映棠沒有再耽誤時間,轉身就上了馬車,馬車內墊著毛茸茸的狐皮毯子,座椅是用特殊的棉質布料裹上的,坐上去又軟又舒服,兩邊車壁上還貼著一個她不曾見過的小木盤,座椅下面亦有幾個小暗格。
謝映棠甚少見這般內設,坐下了就沒安分過,成靜按動座椅旁一處機關,那小木盤便落了下來,平放在謝映棠身邊。
成靜將暗格裡的茶盞拿出,親自倒了一杯水遞給她。
他一開一關的動作間,謝映棠已看清楚了,那暗格雖小,裡面的構造卻別有洞天。
她接過茶水,低頭淡抿一口,竟是熱的。
這還能保溫?
她眼睛一亮,抬眼灼灼地看著成靜。
成靜知道她的意思,解釋道:“這是我偶然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