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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部分

陳祺還沒獨立面對過戰患,只是聞言,不知不覺地打了個哆嗦。

這一無意識的害怕的舉動,讓太后的心沉了下去。

“吾兒,先帝從那時起便已懷疑,官海潮擁兵不返,是想謀奪你的皇位啊!”

太后哭訴起來,攥緊了兒子的雙手,在陳祺發怔發愣的目光直視下,聲淚俱下控訴道:“蕭逆犯上,官海潮又謀你江山,你我孤兒寡母,身邊剩得一堆老弱,何以自保!”

“你速速聯合湖陽、沅陵兩郡兵力,調兵前來救駕!”

“時機不可錯失!一旦讓官海潮先發制人,你我……危矣!”

陳祺彷彿木人,聽不懂太后話中之意,末了竟問了一句:“那官卿曾立誓一世效忠父皇,他怎會反叛?”

他還想著,約莫是淮陽有異動,一旦官海潮撤兵,他們便會大肆南下。可這只是一種最理想化的想法,蕭弋舟始終與夏侯孝對峙,淮陽自保有餘,若說南下,是萬萬不可能的!

太后呆住,她頹然地跌坐回榻,“你——你!豎子!”

她懊喪而悔痛,怎生出如此一個無膽無謀的孽障來!

“那官海潮話裡玄機是什麼!是效忠你父皇!他可曾說過一句,待你父皇百年之後,仍甘心屈居陳家之下,扶持你登基稱帝!”

陳祺被吼得一呆,好像,官海潮確實沒有如此說過。他皺起了眉,“母后,那您要兒子如何,兒子都聽您的!”

太后深恨陳祺年幼時被寵得無法無天,後來闖下大禍,致使陳家不得不鋌而走險,走上這麼一條不歸路。如今他更是毫無筋骨,只圖安逸享樂,還在喪期,昨夜裡卻又臨幸了六名宮女,致使今日十幾名大臣上書,要求暫時不許皇帝親政。可太后深知自己是沒讀過多少書的婦道人家,軍機大事,她一個女人也拿不準,她唯一想得到的辦法,就是至少,要將官海潮曾經搬走的數萬兵力再奪回來。

她的手指抵住陳祺血脈搏動的心口,強撐著力氣說道:“我要你取出聖旨,呼叫兩郡兵力,對官海潮施以威壓,讓他迷途知返,回到平昌。在他回平昌之後,我再設法暗殺於他。”

陳祺皺眉:“可是母后,官海潮走時帶走了大批忠臣良將,我們身邊眼下沒什麼人可用了,要派誰去,才能鎮得住官海潮讓他生畏?”

太后思及此事也是萬分痛心,“可嘆你父皇英明,終究還是遲了一步洞悉官海潮狼子野心,竟放心地讓他帶走了大半心腹猛將!”說罷又牢牢按住陳祺之手,道,“我只知曉去年秋祭之中,有一名叫令狐燁的青年小將,今年主持了秋祭圍獵,魁首也輸給他了,我看他倒像是英武之人!你若覺得也可,不妨用他。”

“令狐燁?”

陳祺也想起這人,說道:“圍剿驛舍,險些殺了蕭弋舟,他似乎居功至偉,是出了大力氣的人,看著也像是忠心的,既然母后舉薦他,朕就用他。”

聽從太后建議之後,陳祺連夜起草詔書,命令狐燁先行一步至河岸上,領兵對官海潮實行威嚇,隨後命人去湖陽與沅陵二郡調兵救燃眉之急。

湖陽、沅陵皆於南面與平昌毗連,都是大郡,當年他父皇費盡心血,也才這兩郡拿下,只可惜這兩地人傑地靈,有士族紮根此處逾百年,素有雅望,郡中文士也多以之馬首是瞻,雖然土地是佔有了,可人心不齊,調兵非常緩慢。

然而,就在令狐燁前往威嚇官海潮的第五日,便被策反了!

令狐燁於陣前倒戈,逃入了敵營!

太后與陳祺驚惶失措,跟著官海潮大軍壓境,逼迫陳祺退下皇位,這一連串的變故,費時不過半月。

龍座上,官海潮親自一腳將軟糯無能、只知眠花宿柳的陳祺踹了下去,太后衝出抱住兒子,官海潮拔劍捅入太后心臟,令太后當場血濺三尺斃命。

朝臣兩股戰戰,跪地求饒,山呼萬歲。

陳祺被一股熱血噴濺滿臉,呆了很久,才反應過來,“母親!”他怕得發抖,連指著官海潮痛罵都不敢,顫抖著托住太后身子,熱淚橫流。

官海潮染血的劍指向了他,居高臨下,“牝雞司晨,干涉朝政,理應處死。我應許你父皇扶持你,可賢侄,捫心自問,這個皇位我比你更適合坐。”

陳祺敢怒不敢言,瑟瑟蜷著乾瘦的軀體。

官海潮笑了幾聲,瞪了下去,百官退縮不敢說話。他對陳祺說道:“看在我與你父乃是故交的份上,賢侄,你的後半生,叔父會待你不薄,每日送幾名美人予你,讓你在長樂宮居住,你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