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看上個小宮女,這事被人知道了,指不定怎麼把她往死里弄。明的不敢來,暗地裡使絆子的人多了去了,要不前朝的那些個宮女妃嬪是怎麼沒的?
昭陽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她只能支支吾吾一陣,說:“好像,好像是皇上跟前的侍郎大人看上我了……”
對不起了趙大人,只能把您拖下水了。她在心裡哀哀慼戚地想著,卻壓根不知道這謊話半點不假,原本就是真的。
☆、第52章 偷香賊
第五十二章
承恩公府的老太太七十大壽,滿城的權貴都要來。
承恩公府的名頭本身就夠響,這一代的世子爺又是趙孟言,誰都知道他與皇帝情同手足,自小長在一塊兒,而今更是皇帝身邊的侍郎,與方淮同為御前的左右二臂。趙家的前途如何輝煌,恐怕還夠得想象。
昭陽愁啊,這事兒這麼重大,怎麼就落在她一個小小典膳的肩膀上了?皇帝可真狠心,口口聲聲說著稀罕她,到頭來卻一點也不心疼她,把這種沉甸甸的擔子壓在她肩上,沒見她瘦弱又嬌小,根本扛不起這擔子嗎?
為著這事,明明對乾清宮避之不及的人還是得老老實實往那兒跑,在德安滿臉堆不下的笑意裡訕訕地進了宮門。
德安說:“主子昨夜與軍機大臣議事議到三更呢,今兒早上早朝免了,這會兒剛起。”他領著她往養心殿走。
當皇帝的也可憐,每日天不亮就要早朝,國有大小事情,都得議政。好不容易議到深更半夜一次吧,想睡晚些,結果還是天剛亮就起了,因為勤政殿還有一堆新來的摺子又等著批閱呢。
昭陽覺得帝王家的日子其實也不好過。
皇帝正由小春子伺候著穿鞋呢,聽見外頭的德安通報說昭陽來了,表情都愣住了,片刻後才反應過來,眉開眼笑地說了句:“進來,讓她進來。”
這丫頭開竅了?這麼大清早被什麼風吹來了,居然上趕著跑來瞧他?
他忽然無比慶幸昨兒夜裡議事議到深更半夜,要不這會兒一準兒在早朝,根本見不著她。
殿門開了,初夏的太陽已經顯露出略微毒辣的端倪,穿過硃紅色的長廊照進皇帝的養心殿,一地逶迤的日光。就在那片暖融融的日光裡,他心心念唸的人踩著一地亮堂步伐輕快地走了進來,整個人像是剛從清水裡撈出來,渾身上下透著新鮮清爽的味道。
這前一刻還昏昏欲睡的養心殿忽然間變得亮堂又鮮活,每一根抱柱,每一片琉璃瓦,每一件擺設……所有的一切都不再死氣沉沉。
皇帝光是看著她,都覺得春天與她一同進來了。
他含笑望著她,就這片刻功夫小春子已經替他穿好了鞋,正跑去打洗臉水,卻見昭陽快步走到洗臉盆子邊上,低聲說:“我來吧。”
她從那銅盆子裡撈出帕子擰乾,然後回頭朝他走來,低眉順眼地把帕子展開,妥帖地擺在他面前:“主子。”
那樣的溫柔,那樣的貼心。那方帕子就好端端擺在她纖細瑩潤的手上,說不出的賞心悅目。
皇帝真是心都快化了,接過帕子擦擦臉,卻沒遞給她,反而轉手拿給了小春子。他抬頭望著她,神情像個大孩子,彷彿站在眼前的不是個宮女,而是他的大寶貝,稀罕得不行。
他斜眼看著她問:“怎麼想起來主動找上門來了?還來得這麼早。”
他是盼著她開竅了,哪知道她卻老老實實地交代說:“昨兒聽說您要讓我去承恩公府幫著承辦老太太的七十大壽,慌得不行,一宿都沒睡好覺。今兒天不亮就起來了,想親自來求您把這差事給上頭的姑姑吧,小的人微言輕,真沒那本事去承恩公府辦大事兒。”
皇帝就知道她來一準兒不是因為掛念他,還這麼殷勤地替他擰帕子洗臉呢,敢情是有事相求,先賣個乖才好開口!
他板起臉:“朕給你好差事掙掙面子,你還推辭?”
“小的是不求有功,但求無過。宮裡頭過日子,腦袋都是別在褲腰帶上的,一不留神辦錯事,腦袋可就掉了。”昭陽很是發愁,哀求皇帝,“您就行行好,別老讓我去冒這種風險吧。我怕萬一有個什麼好歹,不說腦袋掉了,捱上幾板子也疼吶!我從前沒辦過這種事,一沒經驗,二沒腦子,真怕做錯了事丟您的人,丟我的腦袋。”
皇帝板起臉來呵斥:“胡說!朕讓你去做的事,你就是辦出岔子了,那也是朕來罰,難不成朕是那種隨隨便便就要人腦袋的皇帝?朕何時又打過你板子了?你這些汙衊都是憑空捏造,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