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軍將領幾乎都是讀書人出身,也就代表著他們背後的家族大部分都是地主豪強。在這時代能讀書的成本可不低,能讀得起書的人家,起碼都得有幾畝水田支撐才能培養得起一個讀書人。
而湘軍又是以團練名義起家,也就是說湘軍不是正規清軍,大部分糧餉都得依靠自籌。
剛開始規模不大時還成,反正湘軍一干帶頭大哥們都身家不菲,又有湖南當地鄉紳地主勢力的大力支援,雖然受到清軍勢力的排擠和不滿,但日子倒還算過得比較滋潤,尤其在與太平軍的幾次戰鬥中表現不俗之後。
後來湘軍膨脹式發展同時也殺出湖南,一路勢如破竹差點一口氣將之前威風不可一世的太平軍滅掉,沿途繳獲可謂豐厚養軍問題不大,反正沒銀子了打上幾仗銀子自然滾滾而來。
因為太平軍崛起的速度實在太快,雖然整個南方省份都受到嚴重波及,但說詩話受影響最大的是社會秩序而不是反應比較遲緩的經濟生態。
湘軍出了湖南之後轉戰湖北和江西兩省,由於太平軍還沒來得及大肆搜刮,湘軍每戰或多或少都能繳獲部分財物和物資,想要滿足自身需求還是不成問題的。
等到戰火延綿時間一長,湖北被打成了一片廢墟,江西更是在清軍與太平軍的長時間拉鋸戰中,從之前的江南富庶之地變成了貧窮落後的代名詞。
湖南,河南,安徽以及江蘇等省份都不同程度遇到衝擊,境內滿目瘡痍社會秩序破壞怠盡,百姓的生產生活受到極大影響流民遍野。
而這時候,湘軍的規模也經過迅速膨脹發展,人數維持在五萬上下。此時再想依靠純粹的繳獲來供養龐大的部隊,必須要開闢新的財政來源,否則就這麼下去湘軍可能沒被太平軍消滅卻被財政破產給搞崩潰!
於是,到了後期湘軍日子過得苦哈哈的,需要大量外部財政支援才能堅持得下去。所幸湘軍各級將領身上都有官職在身,其中不少純粹虛銜但也有很多佔據實權位置的角色,比如湖北巡撫胡林翼和前湖南巡撫駱秉章。
依託這些實權官職帶來的便利,湘軍很大一部分財政壓力得以解決,但有不小缺口依舊需要四處化緣搞銀子才能維持下去。
當然,湘軍底下的兵丁日子過得苦哈哈的,不表帶那些軍官物將們的日子會差到哪去。不說多年戰鬥中的豐厚繳獲,就是依靠自身權力帶來的種種便利,便足以幫助身後的家族更進一步。
湘軍將領大多出身湖南鄉紳家庭,而湖南又比鄰廣東這樣經濟活躍省份,這些湘軍將領家族沒少跟廣東商圈做生意,或者乾脆就在廣東紮營圈地。
這些依託湘軍將領家族興起的商業勢力,因為背後有強勢關係力挺,一個個囂張狂妄眼珠子都長到頭頂上,欺行霸市那是家常便飯就連一些違法生意,都是做得光明正大毫不含糊。
兩廣總督吳可突然派出精幹人馬,在廣東與外省的幾處交通要道設卡,也不強行收什麼厘卡稅只嚴格檢查過路商旅的貨物,一旦發現有違禁品比如大煙之類的直接查沒,誰來說情都沒用。
來自湖南的商旅自然是嚴格檢查的物件,那些依仗身後有人驕橫慣了的家族商旅,一開始還很不以為然嚷嚷著他家公子少爺什麼在湘軍身居何職云云,結果發現哨卡上的清軍根本不吃這套才慌了神,想做補救卻是已經晚了。
做戲就要做全套,不僅湘軍將領身後的家族受到波及,凡是被查到的商隊沒一個能討到便宜的,光天化日之下就算被逮住的商人嚷嚷得再大聲,驚慌失措的告之身後老大是是誰誰誰都沒用,一律扣押貨物沒得商量!
吳可這一手玩得比曾國藩更狠,曾某人只是直接針對鄉勇隊跟吳可而已,吳可則是不管不顧的打擊報復,被波及到也只能怪自己倒黴。
廣東作為大清最重要的對外貿易通道,每日來來往往的商旅何其之多,其中又有不少暗地裡夾帶一些價錢昂貴的違禁品,結果被兩廣總督衙門突然的排查行動打了個措手不及,一時中招的商旅竟是成百上千!
得到手下匯總報告的時候吳可也嚇了一跳,沒想到只是針對湘軍的報復性行動,竟然短短時間內便查出了這麼多問題?
尤其嚴重的是大煙走私,被逮住的商旅大部分都栽在這上頭,被設卡官兵查到後直接沒收人也給羈押起來,目前韶關和廣州兩地的牢房都人滿為患熱鬧非凡。
這下可鬧出大亂子了,在這時代有能力做跨省貿易的商家,哪個都有強硬的官府背,景支撐,有的乾脆就是某方大員家族的生意,吳可這一手分明就是斷人財路極遭人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