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犀坐在地板上,剝了一顆板栗送到他嘴邊,顧庭樹只好笑了一下,張口含住,聲音低沉地說:“好磨人,片刻清靜都不給人留。”
靈犀氣惱,把手裡的板栗一顆一顆砸在他的臉上:“我來關心你,你反倒嫌我煩。”轉身要走,又想起不能浪費食物,遂跪在床上把丟掉的板栗撿回來。
顧庭樹只覺她的衣袖在自己手臂和臉頰上撩撥,正要開口說話,忽然眼前一暗,一片溫軟飽滿的東西壓在了臉上。
顧庭樹:“!!!!!”
靈犀艱難地撿回了落在床頭的最後一顆板栗,她直起腰,發現顧庭樹臉頰微紅,神色複雜地看著她。靈犀一愣,捂著胸口連連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沒有壓壞你吧。”
“……”顧庭樹慢慢坐起來:“還好。”
靈犀把板栗攥在手裡,很溫和地說:“那你接著睡吧,我幫你把窗戶關上。”她去關窗戶,卻發現外面的扶桑花正在盛開,豔紅色的花瓣一片一片灑落在窗臺上,於是她撿了一朵完整的花走來給顧庭樹看。
顧庭樹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靈犀倒是自顧自地開口了:“這花是有典故的,山海經裡記載,湯谷上有扶桑,十日所浴,在黑齒北……”靈犀話沒說完,被顧庭樹吻住了嘴唇,她掙扎了一下,軟軟地靠在他懷裡:“嗯……不要……”
顧庭樹就停頓了一下,很剋制地看著她。
靈犀:“……”
“繼續啊。”靈犀很鬱悶地說。
下午起了風,大片大片的榕樹葉子被吹得颯颯作響,扶桑花和鳳凰花的的枝蔓纏繞在木屋的廊簷上,花瓣隨著風一片一片地垂落進屋子裡。地板上帶著樹木的年輪和紋理,因為塗漆的緣故,顏色有些亮,汗水落在上面,慢慢地滲透,留下一小片深色的水漬。
天色漸漸暗下來,木屋被陽光照射了一天,地板溫度很高,靈犀半昏迷地側躺在地上,肌膚如冰似雪,頭髮漆黑如墨,睫毛緊閉,還帶著些許淚水,恰如雨後海棠,美得不似人間女子。
顧庭樹靜悄悄地起身,先是關上了窗戶,又無聲無息地出去,過了一會兒端著一盆熱水進來,絞了溼毛巾,把她的頭髮撩起,從後脖頸開始擦拭。
靈犀別轉過臉,搖搖頭,意思是我自己來,你別碰我。
顧庭樹微笑著把她抱在懷裡,並不理會她的意見,又輕聲說:“出了好多汗。”毛巾擦拭到腿|間,又說:“這裡也是。”頓了頓湊到她耳邊道:“真是個水做的女子。”
當天夜裡顧庭樹很高興,陪她說了很多話,靈犀只是覺得疲倦,並不怎麼搭理他。第二天晴空萬里,兩人早早起床,收拾了東西打算去爬山。顧庭樹見她臉色發白,不禁有些心疼,又說:“也沒怎麼過分,就累成這樣?”
靈犀把用收拾好的包袱打他,沒好氣地說:“我剛吃完午飯,再一睜眼天都黑了。”
所謂的火山其實並不很高,一路上兩人看到了很多凝固的岩漿岩,顧庭樹一邊走一邊跟她解說這座山的歷史,幾百年前噴發過,然後就徹底死寂了。靈犀反應慢,過了一會兒才驚訝道:“你怎麼知道這座山的歷史?”
顧庭樹神色不變,踩著黑色的岩漿:“根據它們的凝固程度推測,這個很簡單啊。”
靈犀只好點頭。
他們倆到達山頂,又下到火山口裡觀賞,火山口早已經長滿了各類樹木藤蔓,像一個大肚細口的瓷碗。山道崎嶇,靈犀累的有些氣喘,顧庭樹揹著她在山頂走了一會兒,竟見到了幾個天然形成的溫泉。火山上有溫泉也並不稀奇,顧庭樹試了試水溫,挑了一個溫度不怎麼高的,叫靈犀下去。
靈犀臉頰一紅:“我沒帶嬉水的衣服。”
顧庭樹笑道:“泡澡還穿什麼衣服,反正這裡沒有外人。”他脫了外衣放在石頭上,只穿了短褲跳進水裡,然後伸手去接靈犀。靈犀猶豫了一會兒,也慢慢脫掉衣服走進水池。
溫泉是活水,溫度略高,帶著淡淡的硫磺味道。靈犀本來就體弱,被熱氣一燻,越發地嬌弱無骨了。顧庭樹幫她把頭髮挽起來,用簪子固定,又老老實實地給她按揉肩膀。靈犀坐在他腿上,只覺頭腦一陣一陣發暈,又說:“我先前在犬戎的時候,他們那裡也有很多溫泉。”她略抬起眼皮看了看,說:“這裡的泉水跟那裡似乎一樣。”
顧庭樹笑道:“天下的泉水都是同根同源的,自然一樣了。”
靈犀聽了,也就沒有再說什麼。
傍晚的時候兩人下山,靈犀像是沒緩過勁兒,顧庭樹揹著她下山,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