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薄情的話,連蕭徹都聽不下去,放下湯匙,皺眉看著韓曠“少揚兄。”
韓曠將目光從飯菜上懶懶抬起,眼角帶笑:“仲達有何話要說?”
蕭徹淡淡看著他:“今日才回來,還是早些用完膳回房休息吧。”
顧霜聞言轉向蕭徹,面露好奇:“今夜韓大人是要歇在王府嗎?”
蕭徹見著她的表情,隱隱有不好的預感,只得僵硬地點點頭。
顧霜更是困惑:“韓大人難道不是應該回國公府嗎?”
如此明顯的逐客令。
韓曠雖是放浪了些,可臉皮並比不得城牆,聽了這話後淡淡一笑:“王妃不必掛心,韓某用過膳便就回去了。”說完朝蕭徹挑了挑眉,“反正來日方長,以後再與仲達把酒言歡也不遲。”
顧霜贊同地點點頭,笑道:“那大人一定要提前告知我才好。我定提前派人去一品樓尋個好位置,讓王爺和大人盡興方回。”
蕭徹忍不住一笑,又覺此時並非自己笑的時候,恐惹夫人生氣,連忙端起一杯酒來掩飾,熟料還是被夫人看見了。
不過顧霜並未惱他什麼,笑容依舊:“看王爺的神情,想來也是極為贊同了?”
見蕭徹頷首,轉身對著眸中閃過一絲無奈的韓曠笑道,“韓大人多年不曾回到故國,想必早已忘記一品樓的味道了吧。不過這樣也好——”臉上笑意愈發深了,“聽說一品樓換了新的廚子,味道已與昨日大不相同,大人不記得正好。”
☆、蕭律番外·長情(1)
鳳新國,炎興十二年,年輕的皇后韓素在經歷兩日的痛楚後,誕下了雙生子。
炎興帝蕭隆龍顏大悅,當即賜名律與徹。
對皇長子律,蕭隆希冀其能襲家國大業,律天下萬事,成一代明君;對皇次子徹,則希望其能通達明理,將來輔佐兄長,共守這錦繡河山。
熟料方賜下名字,宮人還未及請安領賞,產房裡便傳來皇后血崩,皇長子呼吸不暢的訊息。蕭隆驚怒之下,急召太醫院眾人,幾番周折,終是保得母子平安。
喜悅之餘,蕭隆不忘親自徹查此事,原來竟是後宮不滿皇后獨寵,合謀為之。
蕭隆大怒之下撤走諸宮,獨留鳳棲。
可血崩之事依舊令其心有餘悸,於是此後二十年,蕭隆選擇自服秘藥,終身未再有其他子嗣。
所以,在這樣環境下長大的蕭律和蕭徹,決不能容忍得便是有人詬病他們的父皇。
那個用盡一切方法守護他們母子的男人。
……
尋常人家都是嚴父慈母,可在鳳新皇室,卻是嚴母慈父。
蕭律因從孃胎裡就帶著病,自小體質孱弱,且自身不喜舞刀弄棒,是以常愛一人獨坐看書。弟弟蕭徹恰好與他相反。
韓素以為這樣不妥,便在家宴上提出蕭律應每日圍著甘泉宮跑三圈以強身健體,蕭徹聽了立刻大笑出聲,熟料下一個就是他。
“至於徹兒,本宮以為每日還是多抄抄書才好。”說完滿臉帶笑地轉身看著蕭隆,“陛下你說呢?”
蕭隆受著對面或明或暗的視線,咳嗽了一聲:“朕看孩子們的課業總體完成得不錯,只是各有優勢而已,再說了,這興趣也是極為重要的。”
韓素掃了一眼兩個小傢伙,繼續笑道:“普通人家尚且要求後輩文武雙全以光耀門楣,皇室怎好落於人後呢?”
蕭隆又咳嗽了一聲:“文武雙全當然最好,可若能將其中一部分發揮到極致又何嘗不可呢?”越說越覺得有道理,“梓童最喜歡的太白和仲卿不正是如此嗎?”
韓素想了想,搖搖頭:“可他們終究不是皇室之人,肩上的責任不比我們。律兒和徹兒既身為皇子,享受著百姓供奉,便應多學些東西,將來用以維護子民。”
頓了頓,對著蕭隆一嗔,“再者,臣妾並非要他們做出什麼大的成就,只是希望他們在課業上不過於失衡罷了。否則,怎會僅是跑一跑,抄一抄就行的?”
蕭隆只好無奈地朝兩個孩子搖搖頭。
蕭律也從母后的最後一句話裡聽出了威脅,只好淡笑著接受了。側頭見弟弟似是想要繼續和母后抗衡,淡淡挑起一塊紅燒肉,趁弟弟未開口前塞到了他的嘴裡。
蕭徹立刻瞪著眼睛看他。
蕭律不怕自己的弟弟,只覺得他這副模樣可愛有趣,遂善意提醒道:“你忘記你才看過的‘經桀作堯,譬之若以卵投石,以指繞沸’了?”
蕭徹愣了愣,很快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