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俯首,輕輕吻著她的面頰,呢喃著:“春嬌,你真好……”
秦春嬌在睡夢裡不知是否感受到了,嚶嚀了一聲,嘟噥道:“峋哥哥,求你,不要了……”
易峋聽著這嬌軟甜膩的嗓音,不由失聲一笑。
適才,她可沒少求他,哭的梨花帶雨,海棠含淚,軟糯的嗓子叫著他哥哥,求他饒了她。
不知道誰教會她這樣乾的,但顯然適得其反,他只是變得更加興奮起來,壓著她沒完沒了的要。回過神來時,她卻早已累的昏睡過去了。
他把她累壞了,想到這一點,易峋便得意非常。
將秦春嬌小心的安放在枕上,易峋披衣下床,出門去打了一盆熱水。
院裡,月朗星稀,吃酒席的人終於散了乾淨,餘下滿地的狼藉,等著明日收拾。
易峋到廚房端了一盆熱水,回來卻見易嶟在廊下臺階上坐著,望著天上的月亮發呆。
月色淡淡,灑在弟弟那張溫潤清秀的臉上,他雙目閃著微光,彷彿有一絲寂寞。
易峋步履一頓,停了下來。
易嶟曾經喜歡過秦春嬌,但後來似乎也是想開了,他們如今已經成婚,難道他心裡還是不能忘情麼?
他問道:“二弟,怎麼不去睡?有心事麼?”
易嶟回過神來,望向他大哥,露出一抹和煦的笑意:“沒有,就是睡不著而已。大哥,恭喜你了。”
這話說的順暢,全無半分勉強。
易峋看著他,心裡卻有些淡淡的歉意。
他和春嬌是兩廂情願,談不上搶了誰的。然而,易嶟喜歡她,他也從來都知道。
易嶟這個弟弟,從小就聽他的話。父母也從來偏疼自己,但凡有什麼好東西,未必有易嶟的,但卻一定有他的。只除了,在秦春嬌這件事上。
母親曾經想把春嬌說給二弟做媳婦,只待易嶟年滿十六,就替他去說親。
父母在房裡商議這件事時,他恰巧從窗戶底下過,聽到了。
當時的他,還只是個不懂事的毛頭小子,以為是易嶟和母親求來的。他什麼都可以讓給他,唯獨秦春嬌不行。
那時候的他,年輕氣盛,行事也欠考慮,徑直把秦春嬌約了出來,強硬的和她私定了終身。
這件事,後來就沒了下文,因為秦春嬌被賣去了京城相府。
在那之後,他滿心籌謀著如何奪回她,在接回了她之後,明知道易嶟其實心裡也喜歡她,卻明白的告訴他,自己要娶她,秦春嬌是屬於他的。
這是男人的鬥爭意識作祟,他知道自己的行徑自私且不近人情,但是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他其實,在這一塊上,並沒有在意過易嶟的感受。
易嶟這一聲恭喜,讓他有些愧疚。
作為一個大哥,他似乎過分了些。
他頓了頓,想要說些什麼,但似乎說什麼都不大合適。
易嶟卻似看出了他的糾結,先開口道:“大哥,你快回去吧,外頭挺冷的。後天,嫂子要回門,你可別凍出毛病來。我沒事兒,我就是想坐一會兒。晚上酒喝高了,吹吹風醒醒酒。”說著,他忽然一笑:“你是我大哥,春嬌是我嫂子,咱們永遠都這樣,一世都不會變。說不準明年,我就要煩勞哥嫂,替我說親了呢。”
這一句話雖然平常,卻似溫水,衝開了無數的芥蒂。
易峋頓時也釋然一笑,他頷首道:“我們一定好生幫你操持。”
各人,總有各人的緣法。
易峋端著水盆回了房,易嶟卻仍舊坐在臺階上,一腿蜷起,一腿平伸,看著天上的月色,不知為何他忽然想起了一雙野性的眼睛。
春嬌終於還是嫁給了大哥,大哥也是真心的喜愛她,疼寵她,他們彼此相愛,他當然也沒什麼可埋怨的。
他的心,其實很平靜。
秦春嬌註定成為他少年時一段美好的傷感,他也該有新的開始。
易峋回到屋中,將盆放在了床邊,伸手試了試,水溫正合適。
他擰了一條毛巾,替秦春嬌仔細擦拭著身子,抹去了汗水和情事留下的痕跡,替她穿上了肚兜和褻褲,拉過棉被將她裹了個嚴實。
他將水盆端出門掉到,重新回屋,脫靴上床,鑽進了被子裡。
躺下來,摟住那嬌軟的身軀,帶往懷中。
秦春嬌囈語了一聲,卻沒有醒來,無意識的朝他靠過來,鑽進他懷裡,彷彿一隻乖順的小貓。
易峋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