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王妃輕蔑的看了他一眼,嘲諷道:“如今就告訴你吧,姐姐是我毒死的。”
寧王怒斥道:“可她是你親姐姐!”
寧王妃冷笑道:“那又如何,憑什麼從小到大什麼好事都落在她頭上,她是京城第一才女,我便是慣壞了的嬌小姐!她的東西,我都要一一搶過來。寧王,你當真以為,我有多愛你,舍著名節都要跟了你?你還想連著姐姐和我一起收,坐擁齊人之福?做你的千秋大夢去吧!你是我姐姐的男人,所以我要把你搶過來,如此而已!”
寧王氣的全身顫抖,寧王妃又向上看去,目光之中再無恭敬,盡是蔑視和睥睨。
她揚聲道:“還有你們,這麼喜歡姐姐,就下去見她罷。我實話說,京中不滿你剛愎自用的權貴眾多,大夥今兒就是要推翻了你這個昏君……”
寧王妃話未說完,忽覺頸子後頭的衣領一緊,彷彿被什麼揪著,轉而就見自己雙足離地。
她手舞足蹈的掙扎著,眼前一晃,便被重重丟在了地下。
這一跌極重,寧王妃只覺得自己眼前金星亂冒,身子如同摔碎了一般的疼痛。
易峋冷眼看著她,就像看一隻臭蟲一般,他冷冷說道:“你錯了,那是神武衛與錦衣衛鎮壓叛亂的聲音。”
皇帝在上面亦也說道:“你以為你們行事天衣無縫,神鬼不知?其實,你們勾結叛逆,組建邪教,禍國殃民,謀朝篡位之事,早被錦衣衛偵知。你們所謂的權貴,亦有不少向朕秘報檢舉的。遲遲沒有動手,便是等著今日。”說到此處,他忽然嘆了口氣:“蘇家歷代忠良,到了這一輩,竟然是女子謀反,真正意想不到。”
話至此處,一人身著甲冑,滿身血汙的大步進殿,上前跪稟道:“啟稟皇上,叛賊已盡數鎮壓。擒獲二十一人,餘下叛黨盡數伏誅。”
皇帝起身,莞爾道:“好,神武衛與錦衣衛此次護國,居功甚偉。朕,必有封賞!”
那人道了一聲不敢,便起身,退到易峋身側,同他並肩而立。
這人,原來就是易嶟,兄弟兩個相視一笑。
寧王妃雙目發直,怎麼也不能接受這個變故。
她明明已佔盡了贏面,蘇婉然那邊聯絡了各方權貴,京裡各處也有孫盈兒私下佈置的人手,宮中亦有人接應,怎麼一眨眼的功夫,便一敗塗地?
不能這樣,不該這樣,當年她比不過姐姐,如今又敗在姐姐兒子的手裡?!
不該的!
寧王妃忽然厲聲尖叫起來,她自地下爬起,滿眼狂亂,從頭上拔下一根簪子,便朝著自己喉嚨捅去,她吼叫著:“你們休想要我的命,我的命只有我自己能要!”
易峋眼明手快,一步上前,將她手中的簪子奪了下來,丟在地下。
他看著這瘋婦,一字一句道:“不把你犯下的罪孽一一贖清,你休想一死了之!”
皇帝看著寧王妃,張口道:“蘇氏,你毒殺王妃,謀朝篡位,本該凌遲。但朕不會輕易殺了你,朕要把你關在南宮寺廟之中,每日派人抽你的鞭子,令你在佛前懺悔,日日為你姐姐唸經超度,償還你犯下的罪。”
蘇月娥哪裡能夠承受這樣的結局,她如同瘋癲了一般,聲嘶力竭的喊叫著。
早有等候的宮人上來,將她押了下去。
待蘇月娥離去,殿中頓時一靜。
寧王至此刻,已然呆了,事情如何會演變到這種地步,他全不知道。
他真沒想到,自己夜夜的枕邊人,竟有這般膽量,膽敢謀反。
然而事到如今,他也只求不被她連累了。
事情大致了結,易峋已不想在這裡待下去,他向上報道:“皇上,此事已了,懇請皇上准許臣兄弟二人歸家修整。”
皇帝自無不準。
易峋便同易嶟,告退出殿。
才走到殿外,寧王卻忽然追了上來,倉惶道:“峋兒,峋兒,你且等等。”
易峋不想理睬,卻還是想聽聽他說些什麼。
寧王走上前來,吞吞吐吐道:“峋兒,這事全是蘇月娥所為,你不要怨怪為父。我、為父同你母親,一向情誼深厚。她離世,我也很是難過,這些年來我……”
易峋聽不下去,他淡淡說道:“寧王可知曉,我生母墳前的石獅子都已開裂了?”
寧王一怔,還未言語,易峋頭也不回的離去。
寧王立在階上,怔怔的看著兒子的背影,呆若木雞。
不知何時,皇帝自裡面走了出來,嘆息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