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白延卿沒好臉色地白了我跟他一眼,自個兒往小苑回。
“阿照……”唐敬賢低低喚了我一聲,眼中滿是氣憤之色,“你辛苦救他性命,他卻這樣對你。方才那一拳若是沒有你攔著,我必要他好好清醒清醒!”
我心裡雖有些難過,卻還是覺得的性子不該如此。況且他身上的傷才痊癒,我不想……也捨不得他再受任何傷害,哪怕只是教訓的一拳頭。
唐敬賢也告訴我,白延卿在服下神蓮之後很快就醒了,但卻完全變了個人似了,言行舉止間絲毫找不到他曾經的影子。那天甦醒之後,他一個人離開小苑。不知去了哪裡,再回來的時候便摟著那個打扮嫵媚而暴露的姑娘。唐敬賢那時看不過去,於是說了他兩句,沒想到他直接翻了臉,帶著姑娘便往林子深處去了。再見他時,便是跟我一同在溪水邊的那幕風流。
我回到小苑,白延卿已躺在榻子上睡著了。晚風從視窗吹進來,撫在他衣襟微敞的胸膛上。我將被褥為他輕輕蓋上,不自覺皺起雙眉,心有揣度。
黃昏晚霞,白延卿小憩一會兒醒了,無視陪在身邊的我。跳下榻子便一人出了小苑。
唐敬賢正好從外面找回野菜,在門口碰見了他,攔了他的去路,不悅問他:“白兄,你的身體才剛剛痊癒,還需好好靜養才是。況且天氣這麼晚了,你還要去哪兒?”
白延卿毫無遮掩地說道:“我要去明月樓。”
唐敬賢一聽,乍然丟掉籃子,一把抓住他的衣衫往裡回:“不準!你可知那是什麼地方?你去那種地方幹什麼?!”
白延卿甩開他的手,撫平被扯皺的袖子,冷笑道:“去那種地方還能幹什麼?那種地方又是怎麼了?不就是吟詩作對,風流快活嗎?經過這次生死大劫。我也算明白了,人生在世,不找點樂子怎麼行?怎麼樣,要不要跟我一起去見識見識?”
唐敬賢怒其不爭,又不知說什麼才好,只想一味勸著白延卿回來:“白兄,你怎麼變成今日這個模樣,你心裡要是有苦,你說出來,我來替你分擔!”
“我心的苦?”白延卿將目光轉向站在廊子下的我,面色陰沉,卻是齜牙笑起來。“我的苦,便是失了自由身。早知,我便不該成什麼家立什麼業,一個人逍遙快活地多好啊!”
一個人無拘無束,逍遙快活,這些話我從未聽聞他說起。而我清楚記得,他曾與我說過,成親之後,他會著手家業,努力讓我過上好日子。雖然之後他有了平妻,但在畫鋪生意上並未隨意,也算是個挑起白家頂梁大柱的男人,可如今……他卻說出這樣的話!
我咬著牙,告訴唐敬賢:“讓他去。”
萬想不到我會允許,唐敬賢大驚失色:“阿照,你……”
我衝著白延卿的身影大聲開口:“他想去,就讓他去!去了,最好永遠別回來!”
白延卿呵笑一聲,目中盡是嘲然:“你以為我還會在乎嗎?我何必為了一個妖怪、一個殺人魔頭委屈自己?”
我猛然一怔,唐敬賢也驚訝望眼過來。我差點忘了,在別人眼中我還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妖怪!我的身份,始終未能跟他們解釋,我又能何如解釋?
白延卿推開唐敬賢,大搖大擺朝山下去。
獨自面對唐敬賢詫異的目光。我轉身回了屋子關上門,搖身一變換了一身男裝打扮。
不一會兒,外面傳來敲門聲,唐敬賢在門後低著聲音,猶猶豫豫地開口:“阿照,你說你不是妖怪,我信。我也信,你一定不會殺人。”
我開了門,冷麵薄色地站在他面前,告訴他:“我殺了,我殺了方瀟瀟,但是她該死!”
聽到我出乎意料地點首承認與眼前這番男裝模樣的我。唐敬賢目瞪口呆驚訝無比,張著嘴半天說不出話來。我跟他說:“我要去明月樓。”繼而收回剛要踏出去的腳,扭頭問他,“你去不去?”
唐敬賢這才回過神來,緊緊拉著我不斷搖頭:“你不能去!那種地方,有別其他青樓。別家都是吟詩作對,賞花下棋,可在明月樓的風塵女子卻不一般,一個個都很……很……妖媚,所以在明月樓的男人也都……都……不是好東西!你一個女子,雖著了男裝,也是很容易出事的!”
我突然想到白延卿,本還想幫著爭辯兩句,但很快覺得沒什麼必要。白延卿此時此為確實不是一個好東西,我反駁不了。而容易出事……在凡人眼中,我不過妖怪一個,敢問誰人敢得罪妖怪?
想著,我便要起步離去,可又轉念一道,我想趕在與白延卿同時達到明月樓,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