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李璆終於有些明白了,掌控了漢城大局的李雲天為何要大張旗鼓地列陣迎敵,漢城裡並不是所有軍隊都在李雲天的管轄下,內三廳的軍隊還在他的手裡,萬一要是內三廳的那些軍隊出個什麼差錯……
自從朝鮮新軍整編後,原本處境優越的內三廳軍隊就逐漸失去了他們賴以自豪的優勢,等到後來福利待遇被新軍超越,士兵中於是開始醞釀不滿的情緒,要知道他們以前才是朝鮮最驍勇計程車兵,可誰成想竟然混得不如新軍的那些人。
故而,李璆現在開始擔心內三廳的人在衝動下引發什麼針對李雲天的事端來,如果真的是那樣的話那後果可就不堪設想了。
“朝鮮王,你可認得內禁衛中一個名叫樸良的副尉?”李雲天見李璆臉上的神色變得不安,知道他被自己先前的一番話給攪得心神不寧,於是端起酒杯向李璆一舉後淡淡地問道。
“樸副尉?”李璆聞言怔了怔,隨後連忙雙手端起酒杯向李雲天敬酒,惴惴不安地躬身問道,“小王認得他,他是原司憲府持平樸光的次子。”
司憲府和司諫府是朝鮮國原先的兩大監察諫議機構,不過隨著李雲天成立都察院,司憲府和司諫府也隨即被撤,併入了都察院裡。
李璆對都察院的官職並不熟悉,所以自然稱呼樸光以前在司憲府時的職務,李光現任禮曹正五品的管事官,由於持平這個職務在司憲府也是正五品,故而算是平級調動了職務。
“看來朝鮮王對這個樸良印象深刻呀。”見李璆竟然能記住一個小小的副尉,李雲天把手裡的酒杯虛空向李璆點了一下,然後品了一口酒杯裡的美酒後笑道。
“回王爺,樸良是內禁衛最為勇武的人,故而小王對他有印象。”李璆聞言頓時吃了一驚,連忙把酒杯裡的酒水一飲而盡,然後開口解釋道,他現在可不想跟樸良扯上關係。
“樸良不僅勇武而且膽子也很大,他召集了一些內禁衛的人想要打進司務處抓住本王,以此來阻止朝鮮併入大明。”李雲天聞言微微一笑,不動聲色地說道。
啪嗒一聲,李璆聞言手一抖,拿著的酒杯掉在地上摔了個粉碎,臉色剎那間變得蒼白,他這個時候終於明白為何李雲天如此晚了還要把他喊過來,更弄清楚了剛才那些明軍為何會如臨大敵,原來樸良竟然想要攻打司務處,這無疑是飛蛾撲火,自取滅亡。
“王爺,小王真的不知情,請王爺明察。”隨後,李璆連忙站起身,衝著李雲天一躬身辯解道,額頭上禁不住滲出冷汗來。
很顯然,一旦樸良真的率兵攻打講武堂漢城司務處,那麼其行為無疑是造反,而樸良是李璆身邊的禁衛肯定無法從中擺脫干係,搞不好還會被別有用心之人扣上幕後主使者的帽子,那樣一來李璆就會身陷險境。
“朝鮮王勿需緊張,本王已經查得很清楚,樸良之事與你無關,是樸良私心作祟想要從中牟利。”李雲天見李璆被自己先前的那番話給嚇住了,於是微微一笑後說道,“本王不希望漢城再發生什麼亂子,故而這次找朝鮮王來是想商議一下如何處置此次的事件。”
“小王心中惶恐,一切由王爺做主。”李璆見李雲天並沒有追究他罪責的意思,心中不由得鬆了一口氣,連忙躬身回答,此時此刻哪裡還有他討價還價的餘地。
“俗話說浪子回頭金不換,如今皇上的聖旨即將下達,朝鮮很可能會併入大明,故而本王也不希望在此之前發生什麼不愉快的事情。”
李雲天聞言沉吟了一下,盯著李璆說道,“朝鮮王,內禁衛是你的御前侍衛,能否給他們留條活路屆時就要看你的了。”
“王爺放心,小王一定勸他們回頭,絕對不辜負了王爺的期望。”李璆這下總算明白了李雲天把他喊來的用意,原來是希望他勸降樸良等人避免發生一場血腥衝突,於是趕忙沉聲回答。
說實話,此時此刻李璆也不想發生什麼意外的事端來,在李雲天的坐鎮下朝鮮併入大明已經不可避免,與其白白流血倒不如平平安安地完成此事。
因此,李璆心中雖然對樸良等人的行為感到驚喜和欣慰,沒想到還有忠於朝鮮王室的忠義之士存在,但並不贊同他們的魯莽行為,很顯然李雲天已經擺好了陣仗等著他們自投羅網。
“朝鮮王,本王知道你現在心中有所顧慮,擔心到了京城後受到冷落,形如軟禁。”李雲天見李璆臉上的神色變得稍微輕鬆了一些,於是伸手示意他落座,笑著說道,“這你大可不必擔心,你將擁有大明郡王的一切權利和待遇。”
“王爺言重了,能到大明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