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深陷困境的李雲天還能說出這等虛張聲勢之言,著實令董友才感到輕蔑,畢竟董友才不是嚇大的,有著豐富的人生履歷,豈會被李雲天三言兩語就給唬住了。
“國公爺,民婦只求一個公道,雖死無悔!”劉張氏隨後也鄭重其事地望著李雲天,大義凌然地說道,擺明了要跟李雲天死磕到底。
“唉!”見劉張氏和董友才冥頑不靈,李雲天不由得無奈地嘆了一口氣,隨後神情嚴肅地望著兩人說道,“本公告訴你們,一個謊言往往需要要千百個謊言來掩蓋,也就隨之產生千百個破綻,難道你們認為所做之事天衣無縫?”
聽到這裡,趙慕宇的眼前頓時亮了一下,按照他的經驗,每當李雲天說出後面的一句話時就會進行犀利的反擊,因此他心中不由得有些期待,想要看看李雲天要如何扭轉乾坤,反敗為勝。
劉張氏和董友才聞言臉色不由得微微一變,兩人驚訝地發現李雲天此時沒有絲毫的慌亂,而是顯得胸有成竹,這令兩人心中頓時感到不安。
現場的人們也對李雲天突如其來這一番言語感到疑惑不解,無論再怎麼看李雲天現在都是泥潭深陷,連自身都難保了還在這裡虛張聲勢,大言不慚地想要威脅劉張氏和董友才就範,這簡直就是痴人做夢,劉張氏和董友才既然來順天府很顯然已經將生死置之度外,豈會受到李雲天的脅迫?
“把它們發給堂外那些識文斷字的百姓。”在眾人狐疑地注視下,李雲天將手裡拿著的那些抄寫件遞給了一旁立著的幾名順天府的差役。
幾名差役不敢怠慢,連忙拿著那些抄寫件去了堂外的院子,將其分發給了堂外識字的百姓,這使得院裡的百姓紛紛下意識地圍聚在了那些手裡握著抄寫件的人身旁,饒有興致地看著那些抄寫件上的內容。
“稟大人,戶部的大人已經請到。”
“稟大人,工部的大人已經請到。”
就在差役們在院中分發那些抄寫件時,先前受李雲天所託被趙慕宇派人前去拿李雲天所需物品的差役一前一後趕了回來,高聲向趙慕宇稟告。
幾名手裡捧著正方形和長方形的木匣官員面無表情地跟在那些差役後面,不知道里面裝的是什麼,直到這個時候人們才知道李雲天要拿的東西自工部和戶部。
由於戶部衙門和工部衙門相距不遠,因此戶部和工部當值的堂官在接到了趙慕宇要求協助查案的公文後不敢怠慢,立刻派人帶上李雲天需要的物品前來,生怕耽擱了這場被京城各界所矚目的焦點堂審。
因為戶部和工部並不是順天府下轄的衙門,故而趙慕宇要想從工部和戶部調東西的話不能單單憑藉令籤,令籤是給差役行事的憑證可以用來傳拘平民,而向其他衙門請求協助的時候必須要發公文,得到衙門主官的允許後方能成行。
“趙大人,本公有些話想要問劉張氏和董友才,不可大人可否方便。”當差役們在院子裡發放完那些抄寫件後,李雲天站起身,不動聲色地向趙慕宇說道。
“國公大人請便。”趙慕宇聞言連忙伸手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雙目禁不住流露出了期待的神色。
說實話,他更願意看見李雲天絕地反擊,否則今天的堂審也就顯得太過平淡,他相信這也是百姓們所希望看見的一幕,只有跌宕起伏的案情才能令人印象深刻,回味無窮。
見此情形,現場頓時鴉雀無聲,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在了李雲天的身上,想要看看他接下來如何來為自己進行辯解。
“諸位,宣德二年本公奉皇上御命平定交趾的叛亂,當時漢王之亂初定,國庫空虛,無以撥付交趾平叛的軍餉。”
李雲天抬步來到堂前,一邊在大堂上來回踱著步子,一邊面無表情地向堂外的百姓說道,“鑑於當時交趾軍情緊急,本公於是就想到了一個籌集軍餉的辦法,向江南的商賈籌錢。”
“可江南商界那些年已經為朝廷捐獻了不少財物,而且交趾的戰局又不容樂觀,除非強行徵募,否則江南的商賈已經斷然沒有理由為一場看似要失敗的戰爭的捐獻錢財,可皇上勤政愛民無論如何都不會這樣做。”
說著,李雲天嘴角不由得流露出一絲苦笑,神情也變得凝重起來,“因此,為了能籌集到足夠的軍餉本公請求皇上以交趾未來的商業專營權為交換,給予競價成功的商賈在交趾的商業專營權,這才有了揚州的那次競拍,進而使得朝廷大軍能在交趾順利平叛。”
“你們中間是否有生意人?”隨後,李雲天停頓了一下,神情嚴肅地衝著堂外的百姓們高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