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謝宏自己的水平本就不高,在這方面也只能做個啟méng,想要有所建樹就只能等待了,反正只要推廣得力,各種人才自然而然的會湧現出來的。
謝宏的觀察力很敏銳,他發現對方看著傳送裝置的時候,眉頭皺得很緊,眼神也在猶疑,顯然也是在觀察評估,這才是最讓他好奇的地方,看來眼前的這位老船匠,似乎也和曾伯父一樣是個特例了。
“可觀,可嘆,唉,只是可惜了……”也不知是觀察結束,還是為謝宏到來引起的反應所驚動,戴子言突然長嘆一聲,開始還是在驚歎,可到了末一句,卻連連搖頭,話鋒一轉,成了惋惜,好像發覺什麼缺陷一般。
“你說什麼?”刀疤臉和兩個水手都是大怒,無論是謝宏以往的成績,還是飛輪戰艦本身,都已經證明了他在技術方面登峰造極的造詣,又哪裡是隨便什麼人都可以質疑的?
“無妨。”謝宏伸手攔住江彬,饒有興趣的向老船匠問道:“既然已經看出了其中玄虛,老伯何妨詳細說說?”
戴子言轉頭看了謝宏一眼,神情淡淡的說道:“後生,這船是你造的?”
“算是吧。”謝宏做的是主體設計,以及內部的傳動裝置,細節其實都是王雲完善的,不過這些事也沒必要和外人多解釋,他也是點點頭,應了下來。
“後生可畏啊。”戴子言又是一聲長嘆,“單以這船本身來說,老頭我只有驚歎的份兒,別說老朽了,就算是當年的先祖,也完全不曾想過,車船還可以這樣改造……神乎其技,神乎其技啊!”
“這傳動裝置倒也罷了,再怎麼精巧,老頭是個外行,也不過看個熱鬧。”感嘆良久,戴子言話鋒一轉,卻是向謝宏提問道:“如今的江南也好,甚或是永樂年間也好,大明造出來的海船,形狀大都方正,後生,你可知是何緣故?”
“大抵是為了穩定xìng吧?”謝宏不太確定的說出了自己的猜測,在外形上,寶船最顯著的特點就是方正,後世的資料中,說寶船長四十餘丈,寬十八丈,用方正來形容,那是一點都不會錯的。
“不錯,穩定抗風浪,裝載量也要足夠大,正是寶船設計的初衷,不過,到了現在卻有些不同了……”老頭苦笑著問道:“在方正之外,福船的特點,還要加上一個船底淺,呵呵,你可知這是為什麼?”
“是為了容易入港吧。”還能為了什麼?船的重心越低,船就越能抵抗風浪,只有那些江河上航行的船隻,才會儘量讓船底淺些,目的是避免擱淺。
海船這麼做,除了不懂行之外,答案當然只有一個,那就是增強對港口的適應xìng。
江南人當然不會不懂行,朝廷的船塢、船隊雖然都荒廢了,可sī下里的海貿卻欣欣向榮,這一點,由謝宏打劫的收穫就完全可以證明,所以,原因只能是他說的那個。
“不錯,永樂初年,天下承平未久,韃虜的入寇使中原凋敝,很多技術都是失傳,所以,寶船的建造也是從頭mō索的,最後雖然順利成行,但實際上,寶船的遠航能力卻是有待商榷的,不過那也不要緊……”說起那些年代悠遠的故事,老船匠也是一臉追憶和憧憬。
“戴家先祖曾經參與了寶船的建造,幾次航行之後,也是意識到了問題,並且向上峰提出了改進意見,也得到了接納甚至已經……可誰想到……唉!”
戴子言先是追思,進而jī動起來,可最後,還是以一聲長嘆作為終結,他話猶未盡,可謝宏卻是知道他想說些什麼。
海禁,這個萬惡的政策打斷了華夏文明探索世界,以及向外開拓的程序。
寶船確實不適合遠航,尤其是跨越大洋的遠航。不過,從後世的資料中來看,鄭和的船隊到達的地方卻很多,橫跨印度洋到達非洲,穿越爪哇海,班達海以及帝汶海到達澳大利亞,甚至還有鄭和分艦隊到達美洲的說法。
這些資料似乎相互矛盾,不能用作實證。
但謝宏卻不這麼想,見識過明朝工匠真實水平的他,可以很確定的說出一個答案:那就是在幾十年的開拓中,大明的海船也在不斷改進,到了鄭和遠航的末期,很可能已經出現了適合遠航,和現代船隻理念差不多的帆船。
到底有沒有,從後世是很難查證了,海禁以及鄭和海圖的銷燬,再加上後世韃虜的,將真相徹底湮滅在了歷史的長河之中,留給人們的只有悵然。
不過,從面前這個老匠人的話語中,謝宏的猜想卻是得到了證實。
當年建設海船的船塢遠不止一兩處,每個地方更是名匠雲集。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