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時代,手藝人那叫匠戶,跟娼戶是一個地位,而讀書人則是社會的最上層,完全都不具備可比性。就算是現在,謝宏有手藝的事情,他也不敢大肆宣揚,只敢讓身邊比較親近的人才知道。
“士農工商,朝廷上的諸位大人都說,這是太祖皇帝定下的規矩。”曾鑑語氣中更加憤恨。
“可實際上呢?當年還不是士大夫們力主,太祖皇帝一時不查,這才定下了這樣的規矩?哼,這樣的規矩,諸位大人自然喜歡,匠人地位越低,他們使喚起來就越是便利,若是能當做牲畜使喚,那才最好呢。”
不等謝宏琢磨明白,曾鑑語氣一轉,突然說出一句話來,讓他心頭劇震。
“為什麼劉瑾那個閹豎喜歡寶物,卻先吞了你獻寶的功勞,又對你不屑一顧,這其中的緣故,謝賢侄現在想必也想清楚了吧?”
ps。感謝書友我要成為vip的打賞,今天還是三更,小魚第一次上分類推薦榜,真的很感激大家的支援,今後也請各位繼續支援小魚吧。
' '
第92章 志向
這個疑問在謝宏心頭已經盤旋了很久,不過他卻從來都沒跟人說過。他親近的人當中,只有馬文濤算是有些見識,可聽到自己升職為千戶的時候,那傢伙也是樂不可支,又如何跟他商議?二牛跟晴兒都是唯自己馬首是瞻,董平更是隻對鍊鐵鑄鋼有興趣而已。
既然沒人商議,他也就把這個疑問放在一邊,只當是劉瑾那個死太監變態,連因果都搞不清楚而已。不然怎麼會只看重寶物,不看重做出寶物來的匠人呢?
曾鑑說話的時候,他已經隱隱有些想法,到了曾鑑最後這句出口,謝宏心裡也是電光一閃,不由脫口而出:“難道劉瑾那個死太監也跟那些士大夫一般的想法……”
話一出口,他就暗叫糟糕,這話怎麼能說出來?死太監現在可正是得勢呢。而且,又一個疑問浮現出來,曾尚書是怎麼知道這些事的?明明自己就沒有對董平說啊。
“賢侄果然思路敏捷。”聽了謝宏的話,曾鑑臉上卻露出了微笑,道:“自古以來,閹豎屢屢為禍,而為禍最烈的往往都是那些以士大夫自居的,數十年前有一個王振,想要建功立業,青史留名,結果導致土木之變,險些傾覆了大明社稷,漢人江山。”
“現在又有了一個劉瑾,雖然不學無術,卻經常以士大夫自居,就連士大夫對工匠的態度,也是學了個十足十。朝野上都說老夫憤恨閹人,其實老夫又豈不知,宮中閹人多是可憐之人,老夫恨的是那些得了權勢,存了非分之想的閹豎。”
謝宏鬆了一口氣,至少這位曾尚書跟劉瑾是不和的,自己剛才的失言應該不要緊了。
“曾伯父,你怎知道小侄和劉瑾……”有私人關係,又有共同的敵人,謝宏認為有些話倒是可以問一問了。
“這個倒是簡單,只是說來話長,曾祿……”曾鑑突然向門外喚了一聲。隨即,一個老者出現在雅座門前,躬身施禮道:“曾祿見過老爺和二位少爺。”
“這是曾祿,曾家在京城的諸多事務,都是由他來料理的,這次也是他從京城來這裡迎接老夫,賢侄的疑問,就讓他來解釋吧。”
謝宏到沒驚訝,曾鑑和張鼐跟自己進來,他們隨從自然也是跟進來了,這裡出來一個管事,倒也不奇怪。只是這曾祿也有五六十歲的樣子,這麼大年紀還能四處奔波,而且看起來還很有精神,倒是有些不凡。
“謝公子有所不知,您當日所獻的那個八音盒,在京中有不少人見過,至於傳聞就更多了,皇上還曾讓人到工部問詢,可否仿製。只是老爺不在京城,工部中幾位大人雖是進士出身,卻不大懂得格物之道,只能徒呼奈何,卻絲毫沒有辦法。”
曾祿傲然道:“後來又是從宣府送來了一座寶塔,偏偏卻在大殿上被砸了,那位御醫死活不改口,就說是寶塔原來就是要敲一下的,結果宮裡又把這事推給了工部,結果麼,嘿嘿,自然也是一樣。”
“出了這兩樁事,這才有人提議召老爺回京,若非如此,那些大人們恐怕還盼著老爺快些在家鄉告老呢。”他呵呵一笑,道:“既然起因在於兩件寶物,在下也去調查了一番,那個御醫又曾說出公子名姓,把那兩件寶物與公子聯絡起來倒也不難,其他事,在下就不知道了。”
“說起來,老夫與賢侄的緣分確實不淺。”曾鑑解釋道:“接到京中來信,老夫便啟程回京,路過宣府時,正要到董賢弟墓前拜祭,卻與董賢侄說起此事。聽了董賢侄所言,老夫才有了這些推測,今天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