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大人這軍器司!”嚴嵩顯然是做足了功課,應答如流,侃侃而談道:“大人明鑑,江南之地素來富貴,風氣與大明其他處所頗有不合,對商人和匠人實際上是頗為看重的……”
嚴嵩的這些,謝宏也頗有些瞭解,穿越後,不時有人對他起江南的富貴,最深刻確當屬宣府的那些匠人,他們每次和人起謝宏的好處時,多半都是拿軍器司的待遇,和傳中的江南相比的。
對江南的瞭解,謝宏還有來自後世的資訊,他深知那裡是個什麼樣的處所。在大航海時代的壯盛時期,歐洲人將自己從美洲和非洲掠奪來的黃金和白銀,源源不竭的送到了華夏,換取的是絲綢和茶葉。
而這絲綢和茶葉大半都是產自於江南,江南的手工業盛況,由此可見一斑,這也就是後世所的資本主義萌芽了,資本家和脫離了土地的手工業者,這兩大要素都是具備的。
因此,在江南一帶,對匠人的歧視表示形式不太一樣,在壓迫之餘,還是留了一線希望,為的就是jī倡議匠人的主觀能動性,提高生產效率。
不克不及不,士人也好,商人也好,華夏人都是很精明的。
工匠帶來的是財富,他們不是不知道;有了主觀能動性的工匠才更有效率,他們也一樣很清楚。只不過理解歸理解,只有在自家的財產上,他們才會考慮如何提高效率,增進技術這些事;而在國事上,他們的態度卻還是連結著儒家一貫的作風。
有比較才有鑑別,在這一點上,江南人是成功的,大明其他處所的工匠提起江南時,都和宣府那些工匠是一樣的態度,嚮往!江南本地的工匠則是自豪和珍惜,雖然他們的處境比不得書人和普通蒼生,可是總歸是比其他處所的工匠強。
有了對比之後,人,是很容易滿足的。
“……因此,大人的軍器司在普通人眼中是險地,可在江南人的眼中,不啻於一座金山,並且還是採之不盡的金山!”嚴嵩加重了語氣,“疇前大人有聖眷在身,朝中人心又是不齊,江南人只能偃旗息鼓,可近來以劉大夏為首的強硬派突然抬頭,甚至得了劉健的默許……”
“於是,江南人就看到了機會,把本官當作肥肉了是吧?”謝宏森然冷笑。
對嚴嵩的話,他並沒有幾多懷疑,這種事只要專門刺探一番,很快就能得知真個,嚴嵩跑來撒這個謊,既沒有需要,也沒有用處。之前之所以沒有風聲,不是情報系統處事不力,而是因為沒有針對性,所以,才沒獲得相應的情報罷了。
跟朝臣們鬥了這麼屢次,就以這一次的理由最拿不上臺面了,可偏偏的,就以這一次的聲勢最大,對自己的威脅也最大,謝宏心中冷笑:君子不言利,哼,言利的時候,君子的假面具,那是一定要撕下來的,那麼多冠冕堂皇的理由,最終也不過就是兩個字:掠奪!
“……”被謝宏身上散發出來的殺氣所震懾,同時也是不知道如何介面,嚴嵩一時間也是噤若寒蟬。
儘管他在進來之後,就不竭在心裡提醒自己,面前的這個少年是名震京師的瘟神,千萬不克不及輕視,可一番交談之後,他心裡的壓力卻還是越來越大了,簡直可以跟當初他殿試面聖的那次相比。
“嚴學士,的心意本官知道了,本官的作風應該也有些耳聞,那就是賞罰分明。”謝宏忽地抬眸一笑,渾身的森寒之氣盡斂,“今日報信有功,不過卻只能暫且記下,待得日後一併措置,可心服?”
“大人明鑑,嚴某此來實乃真心誠意,但憑大人叮嚀,絕無二話。”聽得謝宏話裡有接納之意,嚴嵩心中大喜,剛直起的身子又是躬了下去,嘴裡的稱號也是再次變換。
“不過……”謝宏話鋒一轉,語氣又是轉冷:“嚴學士,本官把醜話也在前面,本官這條船雖然不大,可是規矩卻大,能上不克不及下,今日上來容易,日後若是反悔,想要再下去,本官卻是容不得的,!可要想清楚了。”
對嚴嵩這樣的人,謝宏固然不克不及,也不敢盡信。他能來投靠自己,一則是他自己走投無路,另外也是因為自己的強勢,別看他嘴上的漂亮,若是有一天形勢逆轉,這人到底如何想法還真欠好。
不過扒拉到盤子裡就是菜,歸正自己手下正缺人呢,嚴嵩好歹也是個進士,從千軍萬馬從殺出來的,先收下來再好了。固然,該有的警告還是要有的。
“為大人效力就是為皇上效力,有道是學得文武藝,報效帝王家,嚴某今日投效大人,也就是投效皇上,日後若有他心,豈不是欺君之罪?若真有此事,但憑大人措置,縱是千刀萬剮,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