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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握著女子的裸足,分明是登徒子所為。便是從前再親近,宋修遠也從未對她有任何逾矩之舉、狎暱之態。

思及宋修遠出去前的情狀,穆清身形微僵,微微掙扎著腿腳,想要將右腳從宋修遠手中抽出,奈何力氣到底不如宋修遠,右腳在宋修遠手中依舊紋絲不動。

“莫動。”

宋修遠揹著燭光,光影在他的臉上投下了淡淡的黃暈,柔和了他平日裡深刻硬挺的眉目,連帶著那道漸漸淡去的疤,也染上了些微潤澤。

聽到宋修遠暗沉的嗓音,穆清無端地燒紅了臉。

就這樣,穆清衣衫不整地坐於床榻邊,宋修遠半跪於她身前,伸手替她套上了雲襪,穿上了靴履,未及穆清有所反應,又將一冰涼事物縛在她的小腿上。

穆清方才從榻上鑽出來,身子還帶了些許被褥的熱意,腿間驟然觸及冰冷事物,不禁瑟縮著打了個寒顫。

待她伸手摸到腿間,竟順手抽出了一柄小巧精緻的匕首。

宋修遠看著穆清訝異的神情,微微笑道:“前次我在普華寺撿到了夫人的搔頭,已碎盡了。本想尋匠人在將那斷簪修復,奈何蜀國的繁複工藝,此處的匠人做不出來。我想了想,便打了這柄匕首,倘若日後再遇這樣的事,用著總比搔頭順手。”

穆清聞言更是訝異,這番話,聽著彷彿已篤定這般的事還會再發生。

哪有人儘想著這些不吉利的事情?

想著想著,她竟勾起了嘴角,戲謔道:“難道鎮威侯的名聲竟這般不中用,有那麼多人爭著搶著要來擄我?”

宋修遠看著穆清,心下微動。

若沒有鎮威侯府的地位與他這個三品雲麾將軍的名聲,若非早早便被夏蜀兩國許婚,只怕真的會有數不盡的兒郎,甘願為這樣一個美人爭相折腰。

英雄自古難過美人關。

“我應早些同你說的,厲承擄你,並非一時意氣,而是背後有人早有預謀。”唯恐穆清憂心,宋修遠不曾與穆清多說厲承之事。但此刻想了想,他還是將這幾日瞞著穆清的事情和盤托出。

“今日來府上燒竹林的,你猜是何人?”

“莫非又是江湖遊俠?”從先前小廝沒頭沒腦的一番通報中,穆清已推出事情大概,只在腦中略微將思緒又捋了一遍,便說出了猜想。

“不錯。那遊俠兒替他師傅遞了一份禮,正是你先提到的《江海凝光曲》的舞譜。時辰晚了,我便將他留宿在府內了。”

《江海凝光曲》?!

那日她被宋修遠救回,舞譜卻是遺落在了杜衡的馬車上。

今日縱火的蟊賊是杜衡?

穆清聞言頓時僵住。

如此,宋修遠這個時候給她匕首防身,應是料到杜衡與當日之事脫不了關係了?

將穆清的神色悉數收於眼底,宋修遠只道她尚未從前次被劫之中緩過神來,對江湖遊俠仍有些懼怕,開口輕聲說道:“無事,我已命人看著他的院子。夫人若不適,近日便少走動吧,左右不過兩三日。”

宋修遠抖出的這些話教穆清心下不寧,如何還能夠平心靜氣地安睡,原本養出來的瞌睡早已悉數不見,眸色恢復清明。

宋修遠被房內的熱氣烘得周身燥熱,瞧見穆清俏生生地面容,難免又想起先前被杜衡打斷的話頭。正欲開口,又見穆清神色躲閃,眼風不住地往他身側瞟去,便也跟著回頭看去。

一張鋪好被褥的小榻。

若論他與穆清分榻而臥的事體,連海棠都被瞞得嚴實,是以這隻可能是穆清的手筆。

宋修遠心中微哂,起身拿過穆清手中的書冊,又替穆清放下一側床幃,無奈道:“歇了吧,那冊舞譜我替夫人放在外頭了。”

穆清聞言略鬆了口氣,依言褪了鞋襪,待得雙腳觸及溫熱的被褥時,沒來由地想到宋修遠在她耳畔殷殷切切說的那句“我已近半年未能好好歇在床榻上了……”

小榻到底不比此處,以宋修遠的身量躺上去,恐真真不好受,她便探過身子去扯宋修遠的袖角:“佔了你的床榻終歸是我不好,小榻狹窄,不若今日我去睡小榻。”

不妨被穆清如此拉扯,宋修遠手中的書冊滑落至穆清跟前。

微微頷首,對上穆清那清澈的眸子,宋修遠想起數月前從陽陵回府當夜,他從這對毫無戒備的眸子裡瞧到的,是同樣的溫潤清麗。

似是懂了穆清心中所想,宋修遠俯身拾起書冊,“我平日裡睡慣了營中的行軍床,亦是這般大小,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