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意思？”周芷蘭沒大明白，難道說李師兄留下來，還有其他用意？

果然，“你想想啊！楊老闆在我們這個領域，不說數一數二，但前三的地位是無法動搖的吧？咱們研究院的名譽在這裡，裝置條件在這裡，他若是想要有一些研究成果，留下來跟著楊老闆絕對是明智的選擇。雖然說耽誤了出國或是工作什麼的，但是男人的青春多長久啊！你別看他現在三十多了，出去還是一朵炙手可熱的香餑餑！而且，這兩年，他跟著楊老闆，可沒少得好處！”換句話說，也不全是為了感情留下來的。

周芷蘭皺眉，“師姐，你說的太功利了吧？”

“啊……”潘嘉文哀嚎，“小師妹，師姐真是佩服你了！是怪你男朋友給你保護得好呢？還是你天生奇葩？”

“呃——”雖然知道師姐是對自己好才說話這麼直接，但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被人這樣打擊，周芷蘭一陣錯愕。

“不過，話說回來……”潘嘉文捧著熱飲喝一口，頓了頓看向她，“我覺得，你若不是這份純純的樣子，我估計也不會有這麼多男生喜歡你了。所以說，凡事都有兩面性，你的單純和淳樸也不能說是壞事。”

“師姐……你這是誇獎？”周芷蘭瑟縮著挑眉。

“當然啊！”

“好吧……”兩人沉默了良久，周芷蘭忍不住道，“其實，李師兄對我……我男朋友早看出來了，但我覺得不可能。實驗室的師兄們不都對我很好麼？難道能說他們都是有所圖的？人家張軍師兄，明明都做爸爸了！”

“你也是這樣對你男朋友說的？”

周芷蘭知道潘師姐又要無語了，便低下頭不說話了。

“好吧……”潘嘉文嘆息一下，“我只能說，無比同情你男人！”

“……”

兩人住的地方一個天南一個海北，在食堂吃了飯分別時，潘嘉文又拍拍周芷蘭的肩膀，“小師妹，其實這件事很好辦，你就當做不知道。我相信李師兄很快就會離開流動站的，到時候這些困擾都不是問題。”

“嗯，師姐，我懂了。謝謝你啊。”

“謝什麼！”潘嘉文笑笑，看著天邊果然飄起了雪花，她忽的感慨，“哎，又是一年冬天了！”

“是啊……時間好快！”

“你年紀輕輕的感慨什麼？我一把歲數孤家寡人都沒說什麼！你男人對你那麼好，你就一心一意的做學術研究了，還操什麼心？”

頭一回聽到師姐說出這麼直接的話，周芷蘭問了一句：“師姐，你對他了解又不多，怎麼就知道他對我好不好？”

“這還不明顯？”潘嘉文一挑眉，回想起兩次見到葉少聰時的場景，“他一看到你，眼裡便只有你一個人了，世界再大再精彩都與他無關的樣子。芷蘭，你說一個男人把你放在這樣的位置，他能不對你好麼？”

“師姐……”從未想到理工科的女生也能說出如此煽情感性的話來，周芷蘭心裡一時情緒複雜，湧上最多的居然是對某個人的歉意，當然……也有濃濃的幸福。

“好了，”潘嘉文笑笑，說了句半真半假的話，“你讀大一那會兒，剛來實驗室時，其實我跟李澤玉他們的想法一樣，都希望肥水不流外人田。不過，現在看來，我是徹底死心了，你們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的，估計這一輩子相親相愛都沒有人能拆散。李澤玉活該倒黴，讓他老喜歡油嘴滑舌的佔人便宜，報應！”

“……”

“行啦，別多想了，我走啦！”

“哦，師姐再見！”

潘嘉文走出老遠了，周芷蘭還站在食堂門口怔愣著。此時已經到了吃飯高峰時間，不少同學成群結隊的擠進去，她看著遠處一對情侶走過來，那女生被風雪吹得睜不開眼，男生乾脆把她的帽子都兜了下來遮住大半張臉，然後把她夾在自己懷裡，充當她的眼睛……她一時想起她跟葉少聰在一起時，他也總是會體貼的照顧她——幫她拉拉圍巾帽子，站在風向的一邊，或是握著她的手暖在手心……

原來，他真的這麼好啊？再不是年少時的惡魔了……

嘴角忽然溢位淡淡幸福的笑容，她一邊走下食堂的階梯，一邊伸手摸電話——說來也怪，居然一天沒有騷擾她，有點反常啊！

拿出手機，周芷蘭才腦子裡靈光一現，想到昨天晚上似乎把他拉進黑名單了！

一瞬間頭皮一麻，腦海裡想到一張凶神惡煞的臉，周芷蘭趕緊開啟攔截記錄，裡面果然赫赫的躺著一條未接來電！

啊……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