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默文還是一副無精打采的模樣,頹廢的鬍渣,在他菱角分明的臉上畫出一副青色的畫卷。
“我……也許以後還可能來這裡。”秋風慢慢地說,“你做的蛋炒飯很好吃,我的意思是……希望不會打擾到你。”
“你不要來這了。”邱默文飛快地給出回答,他轉過身背對著秋風。
秋風刻意放鬆的身體頓時僵住,心底有股涼氣慢慢開始在血液中流淌。那些來時路上想了幾百遍的話在這一瞬間都飛走了,被短短三個冰涼的字驅散逐盡,在胸口冰冷的疼痛中,幾乎不受控制地發出一絲冷笑:“怎麼,是怕我碰到陳珊妮嗎?是怕我會給你帶來麻煩嗎?”
邱默文默默地望著玻璃窗上雨水滾落的痕跡,連日來的心力交瘁使他無心去辯駁什麼,他依然不看秋風,冰冷的聲傳來,那是鼻腔共鳴後發出的如鐘鼓般的洪亮:“如果你這樣認為,那就是吧。”
現在,竟然連否認辯解都不屑了嗎?我還在這裡幹什麼呢?!秋風握緊手指,再也不想待下去,幾乎想立刻轉身離開!
可是最後的理智卻凝固住了秋風的腳步,秋風終於記起自己回到邱默文住處的初衷:“那我們的關係是……”
“你可以喊我舅舅,或者mervin!”邱默文想都沒想再次做出回答,他不敢停頓,他害怕自己一旦停下,有些話就再也說不出口。
望著秋風黯然傷痛的表情,心中原本已麻木的疼痛,竟彷彿漸漸醒轉了過來,嘴唇動了動,他試圖想要說些什麼,可是,又能說些什麼呢……於是他轉過身,快步走到門前,動作極其連貫地拉開了門:“你男朋友在下面等你,別讓他等急了!”
秋風的心跳驟然停止,然後一邊小刀輕輕在上面劃開了一個小口,只看見鮮血大股大股的流出,卻麻木到感覺不到一點疼痛。
秋風沉默地凝望著他,他竟然大膽的迎接著秋風的眼神,巨大沉默後,秋風拉起行李箱,走了出去,經過邱默文身邊時,秋風竟然聽到一個淡淡的聲音:“劉簡做飯也很好,你會習慣他的味道的!”
秋風徵在門口,錯愕的看著他,秋風終於感覺到心痛,伴隨著疲勞和無力,血流進了胸腔,悲痛蔓延,秋風曾經所有的期望,被打擊的潰不成軍。
可能,他真的僅僅是秋風的mervin舅舅吧。
65、生日快樂
其實除了回去拿衣服,之後秋風倒是和他還有過幾次接觸,但幾乎都冷淡的要命。
這些接觸有一個相同的背景,那就是他都是來接工作結束的陳珊妮時,有在汐止、有在桃園,最遠的是高雄,無論在哪,他都沒變,仍舊像是油畫裡的那些貴族。
他還是如此的高雅,粗黑的眉毛,眼神依然透露出沉重,陳珊妮倒是忽然變得很熱情,在趙菁齊的保姆車裡實在擠不下時,她面帶微笑的朝秋風走了,邀請秋風去邱默文車裡坐。
秋風看了一眼遠處的邱默文,巨大的夕陽籠罩在這片廣闊的土地上面,看上去就像是特效做出來的場景,美好得不真實。
他依然的挺拔,在夕陽混沌的光影裡,恍惚中像是看見了曾經的他,在濟南昏黃的空氣裡她迎著秋風的目光,衝秋風笑了笑,漆黑的眉眼像是中國畫裡的黑墨,描繪勾勒般鮮明俊朗。
只是此時的他卻站在陳珊妮的身後,語氣依然溫柔,附和著陳珊妮的語氣:“一起回臺北吧!”
秋風轉身看看趙菁齊,又看看陳珊妮,卻沒有勇氣真正靠近邱默文的車。
好在劉簡適時地打來電話,化解了這場秋風不願面對的危機,劉簡說他剛巧來這附近辦事,待會過來接秋風。
秋風輕飄飄地掃過邱默文,咬著嘴唇對劉簡深情地說:“好的,秋風等你,多晚都等!”
邱默文的臉一下子沉了下去,如同墨汁一下子傾倒了出來,深沉的讓秋風心碎,秋風把臉轉向趙菁齊,不敢面對這幅讓秋風心痛的畫面。
劉簡很快就出現,秋風幾乎是撲到他的車前,如同射出的箭一樣迅速,她只是想趕緊離開了現場。
快速的跑動,秋風有點微喘,她氣喘吁吁地拉開車門,這幅慌亂的模樣嚇了劉簡一跳。
邱默文載著陳珊妮從劉簡車旁經過,劉簡忽然搖下車窗,衝邱默文眨著眼:“明天有空嗎?我約你打球!”
邱默文的臉上依然沒有表情,劉簡瞬時間尷尬起來:“沒空的話就算了!”
就在劉簡關上車窗的時候,邱默文卻說話了,他報出了一家高爾夫球場的名字,說完他把胳膊支在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