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再次清晰,沈冬赫然看到石榴旁邊圍著十幾只大大小小的貓,有的毛髮整齊,有的癩皮跛腿,顯然都是附近奔過來的,流浪貓家貓統統都有。在霧散不掉的空曠廢墟里,它們的眼睛看著十分可怖,幽幽的,好像還在發光。貓總是能看到奇怪的東西,會發現石榴並不奇怪,不過它們卻帶來了亂七八糟的東西。
還在掙扎半死不活的老鼠、貓餅乾、磨牙棒、小孩子丟棄的沒吃完麵包蛋糕,零零散散的叼過來扔在石榴面前。
石榴傲慢的一甩腦袋,摸著肚子,以一種極度不屑的眼神揮了下爪子,那隻老鼠頓時砸得兩隻貓直接滾到了陶瓷池後面。
沈冬正覺得詫異,突兀的耳邊響起了一個聲音:
“你在胡思亂想什麼?”
“沒想啊…我是用看的!”理直氣壯。
無形威壓覆蓋廢墟,瓦礫震顫了一下,石榴驟然抬頭,發出一聲尖叫,縮起腦袋就往前狂奔,那些貓跑得比它更快,大大小小一連串影子轉眼就消失在廢墟盡頭,像被濃霧吞噬了。間歇響起的蟲鳴也戛然而止,佇立的破樓影影綽綽,周圍死寂一片。
“這就是——神識離體?所謂的元神出竅?”
感覺不壞,好像這方小小天地,都無垠擴大,無視距離,一切盡收眼底,有掌控所有洞察萬物的愜意。
“劍仙並沒有元神,我的元神…其實是你。”
“啊?”沈冬四望,確實感覺不到杜衡的存在,除了這個始終在耳邊響起的聲音。
“只有你,或者只是我,都無法做到這般…”杜衡聲音聽起來頗有些不對,稍稍急促了點,好像在壓抑什麼。
“我覺得這風景沒什麼好看的。”沈冬嘀咕,他們又不住在名山大川,附近都是拆除大半的廢墟,除了破門窗碎玻璃,就是舊的傢俱垃圾,最前面就是車來車往的馬路,什麼趣味也沒有。
“我只想控制元神,是你好奇的跑出去看風景…”
一語未畢,沈冬已經眼前一黑,回到了狹小的屋子裡。
這次情況就尷尬了,沈冬瞠目看著躺在地上的兩個人——那個把杜衡壓在牆上的人真眼熟,看著太像自己了。這不是重點,問題是那叫壓嗎?如果整個人攀趴在另外一個人身上算壓的話…
沈冬想抽自己的心都有!
太沒出息了,真喝醉就躺倒,想逞能就好好站!那是杜衡,不是靠墊!
至於脖頸相挨,維持吻這個動作的…情況!沈冬試圖努力無視,不停的唸叨,這是真氣迴圈溝通,就是方法看上去稍曖昧,其實很正常,眉心上丹田相貼,胸口、小腹也相貼都是正常的——摔!正常個毛啊,他還不如跑到屋子外面看廢墟呢!
不久前雷誠調侃的話,沒來由的就浮出來。
——看第一眼,就覺得你們兩個有問題。
OTZ如果是這樣,修真界有問題的人一定很多。
但沈冬發現這說辭連他自己都騙不了,劍修的劍化形,到目前為止也就他一個。修真界器靈雖然很多,但那些兵器法寶,卻不是鑄兵師的唯一。縱然它們有主人,那個人也不是鑄造並溫養神識,最後使它們化形的關鍵。
沈冬現在的處境矛盾極了,神識自感是前所未有的強大,卻眼睜睜看到自己手軟腳軟的狼狽樣。
“你撕我衣服也就算了,你自己為什麼…也脫衣服?”沈冬覺得尷尬,他努力控制自己不去看,但效果不甚理想,越不想看,眼神就越黏在杜衡身上。
“被迫”靠在牆上,散開的衣服下,從頸到腰的曲線流暢,鎖骨均勻,面板並非白色,而潤澤如玉的模樣。這就使得修長脖頸上那一圈掐痕十分明顯,瘀紅處甚至能分辨出手指印。
隨著胸膛的微微起伏,那抹紅痕如同烙印般觸目驚心。
“這雖不算打坐,好歹也是雙修,怎麼能穿衣服?”
“什…什麼?”沈冬驚駭得神識搖晃,語無倫次。
“灌輸靈氣,相融交匯,自然得身體緊貼。”
沈冬目光下滑,隨即猛然鬆口氣,衣服報廢,褲子好歹還是穿著的。也就是說所謂的雙修,真的是修真界一般意義上的雙修,沒啥出格的事。
趕緊鬆口氣,雖然這口氣松得有點莫名其妙,像預想別的答案似的。
沈冬不敢看,又不自在,只能催促:
“那你好了沒有?你到底想幹什麼?”
“為斬建木,我將神識、靈力、本命真元皆灌注到劍中,原以為是護你周全,沒想到…”杜衡語調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