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偉感覺到自己身上有很多東西很像父親,除了遺傳基因的作用,幼年、少年時的耳目渲染,更多的是同性之間的理解,血緣上的親近,一些來自生命本源的東西,是那樣根深蒂固,無法改變。所以,等到叛逆的年齡一過,多數的男人越來越像自己的父親,這是千真萬確的真理。
一隻手溫存的輕輕放在許書偉的頭上,他從回憶中清醒過來,抬起頭,看見雁鴻正站在自己面前,無限憐愛的看著自己。許書偉擦去臉上的淚水,伸出手拉雁鴻坐到自己的身邊。雁鴻握住許書偉的手,輕輕撫摸著。許書偉看著雁鴻,屋裡光線暗淡,相映之下,雁鴻的臉看上去有些蒼白,在女性特有的慈愛柔情的照耀下,美麗而聖潔。看到雁鴻,許書偉心裡好受了許多,畢竟有一個他深愛的、也是深愛著他的人與他並肩而坐,與他分擔一切。雖然沒有語言,這靜默、這透過情深意濃的溫情的目光傳遞給他的愛,是溫婉而動人心絃的,這份愛足以撫慰他痛楚的心靈。
“雁鴻,你看,這就是我父親住了幾十年的房間——簡陋、寒磣。床後面是裝糧食用的小木板倉,那面牆上掛著臘肉、臘豬油,還有地上這五個泡菜罈子,從我記事起,這屋子就沒有改變過。”許書偉環視著屋子,憂傷地說到:“在我們的父母看來,守著糧食、臘肉,他們的生活就有了保障,就有了安全,就可以踏踏實實的放心的過日子了,有吃、有穿的生活,就是富足的生活……”許書偉哽咽著說不下去了。
“‘不要害怕,大家都在你的身邊,都在你的前面,你的母親、你的父親,和在他們之前的所有的人。可以追溯到很遠很遠……我們來自遙遠的地方,我們必須走下去……’”雁鴻望著許書偉,輕聲背誦了德國詩人海因利希。伯爾的詩。
“‘我們來自遙遠的地方,我們必須走下去’,”許書偉抬起臉,重複著唸了一遍,“雁鴻……”他緊緊地擁抱住雁鴻……
第二天,許書偉和雁鴻收拾了簡單的行李,踏上了回城的路。走在崎嶇的山路上,看見許多原本是農田的土地長滿了雜草。野草的生命力極強,只要人不去定期鋤掉它,它就會迅速生長蔓延開來,連綿而旺盛。
“沒有人耕種的土地荒的真快啊!”許書偉打骨子裡認定農業是人類生存的先決條件,人們沒有理由荒蕪田地,他望著荒廢的土地,心情沮喪,黯然地說到:“現在,土地已經留不住農民的心了,他們再也不願意多看一眼土地,再也不留戀腳下的土地了。這片土地還能收穫什麼呢?這些土地雖然貧瘠,可是,曾經有多少雙腳在上面走過,有多少雙手精心侍弄過啊!它們曾經傾注了多少人的心血,承載了多少人的希望啊!如今,卻是實實在在的荒蕪了,這些長滿雜草的土地,原本是生長莊稼的。”
“書偉,你太悲觀了。‘失之東隅,得之桑榆’,並不見得所以的土地只有種上莊稼,才算物盡其用。說不定,長草、長樹,是另一種應用吧。”雁鴻安慰到。
“或許是吧。在開荒之前,大概這些土地只是長草長樹的,現在,不過是還給大地一個本來的面貌吧。只是,我是農民的兒子,自然對土地有一份解不開的情結,看到荒蕪的土地,想想我父親勤勞耕作的那些精細的農活,我心裡還是很難過的……”許書偉嘆息到:“記得我小時候,有一次看見地裡的嫩南瓜,於是纏著母親要她摘來給我們炒南瓜絲吃。可是,我父親說什麼也不同意。為這事,我不高興了很久。後來長大了才理解,父親是一個真正的農民,他太愛惜莊稼了,他要讓他種的蔬菜瓜果像人一樣盡享天年,不忍心看到它們‘夭折’。所以,我們家不吃嫩豌豆尖,豌豆苗是一定要長成豌豆莢的;從來不賣嫩胡豆,不摘嫩玉米、嫩刀豆莢……一定要等到它們成熟之後,才會收穫它們……每年打完穀子,第一頓用新米做的飯,要先滿滿的乘上一碗,倒上酒,恭敬、虔誠的拜敬天地、穀神,敬完之後,我們才能吃,年年如此。”
第六章
更新時間2010…12…16 18:12:57 字數:3275
六
自從和魯少傑結婚後,袁圓就辭了超市的工作,回家做起了全職太太。魯少傑很遷就她,雨田很懂事,又喜(www。87book。com…提供下載)歡她,生活無憂無慮。於是,袁圓把自己整個聰明才智都放到了吃喝玩樂、穿著打扮上,“快”並且“樂”的生活著。
雖說生活稱心如意,可是也難免無聊,特別是朋友們都有事情,袁圓一個人待著的時候,而這種情況時有發生。星期天的下午,袁圓滿懷希望打了一圈電話,結果沒有約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