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閉著眼,咬著唇,臉色有些蒼白,呼吸也很混亂。
“環環……”
他知道她沒睡著,試探地又喚了兩聲,掌心輕輕帖上了冰涼的小臉。
她瑟縮了一下。
他突然伸手將她抱進懷裡,她掙扎起來。
他說,“環環,過去的咱們都不要想了,好不好?咱們現在是夫妻,不是外人。別怕,沒事兒的。乖啊……”
他一聲聲地哄著,彷彿毫不在意她剛才的反應。
這情況的轉變,讓她又驚又慌,又覺得像在做夢。
他明明已經猜到了那個可怕的骯髒的事實,他怎麼還能這麼溫柔地對她?
他不怪她嗎?
之前他還大罵她愚蠢來著。
她不相信,她抬頭看著他,他的眼神微黯,卻沒有她想像中的鄙視和憤怒,似乎更多的是心疼和自責。
她問,“你明明知道……你,你不生氣?”
他說,“傻妞兒,我當然生氣,我是氣我自己沒能保護好你。我是軍人,沒法時刻守在你身邊,像他一樣,給你幫助,給你支援。我只能……唉,我是想你既然都能拿到第二名,給個並列第一也沒什麼過份的。我只是想讓你更高興快樂,在我力所能及的範圍內,讓你更有自信,你從不比別人差,你不該妄自菲薄。”
突然,她眼裡滑下兩串大大的水珠子。
一眨眼,似乎已是另一個全新的世界。
“你真的,不生氣?”
“我氣我自己。”
“你不,討厭我?”
“傻瓜,你是我老婆。”
“可我之前被……”
“那不是你的錯,是我的錯,是那個混蛋的錯。你不該為別人的錯自責,而且我也不是那麼迂腐的男人。老婆,你就這麼看不起你老公我?”
他輕輕笑著哄她,一下下吻去她臉上的水珠,溫暖的大掌揉過她的腦袋,撫上她的背,像哄孩子一樣溫柔體貼。
別人的老公是什麼樣的她不瞭解,至少,現在,認識這麼多年,眼前這個男人能如此寬宏豁達地接受已經不再幹淨的自己,這已經是非常了不起的了。
得夫如此,婦復何求?
“老公?”
“環環,我們已經結婚了,我們是一家人了。你是我老婆啊!乖,別哭了,你知道我最怕女人哭,唉,你再哭下去,我都要陪你哭了……”
“老公!”
她終於敞開了心房,投入那副早已經為她準備好的寬厚懷抱,放聲大哭。
“老婆,你……”
怎麼越哭越厲害了,他是不是不該勸剛才那句啊?
“好好好,咱哭夠了,就吃飯!”
無奈只有強忍著一腔心疼,努力勸慰,突然之間,衛東侯體會到了父親大人哄老媽的那種無奈又甜蜜的感覺了。
“要不要先喝口水再哭?”
爺爺說的果然沒錯,女人就是水做的,這淚水多得比他二十五公里負重越野訓練流的汗水還要多得多得多。
“環兒,老婆,寶貝兒,肚子餓了沒?”
“唔……”
回應他的是一個帶著濃濃鼻音的撒嬌聲,十足嗲氣,絕對依賴,絕對柔情萬千。
唉,這是啥意思?
到底是哭夠了,還是沒哭夠,餓了還是沒餓呀?
看來當老公也是個技術活,回頭他得跟爺爺老爸討教討教一下了。
“寶貝兒啊,你要沒哭夠就接著哭啊,老公我給咱爹媽打個平安電話。”
他索性將女人摟進懷裡,像抱小孩似地在屋裡走來走去,這邊走還邊哄哄抖一抖,拿著電話撥了家裡的號兒。
此時的衛家人剛剛坐上飯桌子,準備吃晚飯。
折騰了一天,也都有些乏了,飯桌子上除了衛太后還挺有精神地吹牛瞎侃,其他人都有一搭沒一搭地應和著。
這時候,衛東侯打來的電話,無疑成了一針興奮劑,讓剛剛鬧了大喜事兒氣氛卻有些古怪的衛家人,重新振奮起精神來。
“東兒,你們現在在哪兒啊?”
衛母立即接過傭人阿姨遞來的電話,急急地問出口。
“媽,我們現在還在蓉城,一家酒店裡。我們很好,您不用擔心。哦,我們已經吃上了,還是環環提醒我給你們打個電話,報個平安來著。”
三下五去二,安撫了老媽,立馬傳來衛太后激烈四射的聲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