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父朝眾人擺了擺手,就將自己關進了書房裡。
“東子,別擔心你奶奶和媽,我們會處理。有什麼困難,別憋著,就算老爸不行,你爺爺的面子現在在軍裡也還硬實。最近我聽你爺爺說,華東、華北那邊,最近不太消停。有幾起恐怖襲擊,似乎跟獸人脫不了關係。之前屠老說,你屠三叔會回來,但過了這麼久又沒了音訊……”
衛東侯本來早想將屠徵是語環親生父親的事,告訴家人。但之前都陰差陽錯地沒機會,這會兒父親主動提起,剛才大吵了一架著實難受煩躁,更不想提起半個字。
只是沉沉一嘆,“爸,我很後悔……”
衛父一聽,就知道情況比他和父親之前預計的要糟糕,完全不像女人們想像的那麼簡單。這些日子,他們託了梁安宸的關係,對獸人的瞭解也突飛猛進。大概比起國內不少特種機構,及軍中大佬們,瞭解得還要直接全面一些。而梁安宸之所以能在語環生產前到慕尼黑,也多得衛家父子倆的特殊關係渠道,否則要想帶去那種罕有的特殊藥劑,能出港,到了德國也不一定能入港。
“兒子,人一生總會碰到這麼幾件耿耿於懷的事兒。但只要你扛過去了,一切都會好起來。”
衛父說起兒子幼時被大院裡的人嘲笑成“小病猴兒”,氣惱之下就拼著去幹超出自己能力的事,心高氣傲得當眾宣佈下戰帖,最後卻在醫院裡趟了一個多月,害得母親奶奶掉了幾大缸子眼淚。
“不管怎樣,都別忘了咱們是家人,有天大的困難,我們都給你做靠山。怕什麼!你已經是當丈夫的人了,馬上就要做爸爸了。呵,你一次多了兩個小傢伙,以後還有你頭痛的。打起精神來!”
衛東侯聽著父親寬慰的話,心下的酸澀氣憤也漸漸淡去不少。
親情的力量,便在此時此刻更顯彌足珍貴。
父子兩低聲交流了許久,不知不覺,天色微蒙。
衛東侯終於吐出胸口緊塞的那口氣,說,“爸,你當爺爺了;告訴我爺爺,他當祖爺了!”
衛父低訝一聲,好半天沒嘣出聲兒來,拿著電話的手都微微顫抖,一慣嚴謹沉穩的書記臉也端不住了,抖了幾抖,方才捋平了氣息,連嘆數聲:
“好,兒子,了不起!你可破了咱衛家這脈一系單傳的記錄,等你回來,咱們爺仨兒可得好好喝上一盅。”
衛東侯重重地“哎”了一聲,冷肅的俊臉上終於多了一絲柔和暖意。
衛父又說女人們盼得急,他們也會幫他壓著,知道語環和他的情況特殊,孩子們的情況也非比尋常,大家都很理解。家裡還給他們準備了不少孕婦和嬰兒用品,女人們親手拾弄了一堆小衣服小鞋子,說很快就託人帶到德國來給他們夫妻兩。
這一刻,親情的溫暖撫慰,萬里汪洋,千里長空,又算什麼?
……
這日,黃昏時,語環終於醒了過來。
同時孩子的情況似乎也比較穩定,沒有再突發危情。
睜開眼時,語環覺得自己似乎睡了一百年那麼久,渾身都僵硬得厲害,彷彿一部已經生鏽的老機械,手指頭動一下都在卡。
她眨了眨眼,終於看清身邊坐著的男人面目,張嘴叫了一聲,“爸。”
嘶啞的聲音,讓還微微有些出神的屠徵著實一震。
但看到女兒投來清泠泠的目光,一下自慚形穢。
“環環,你醒了?口渴不?叔給你倒杯熱牛奶去,你等等啊!”他沒有承下女子下意識的親暱呼喚,起身要走,又突然轉回頭,“你想看看寶寶吧?孩子就在對面兒。你昏迷了三天,寶寶們一般都在保育箱裡待上三天到一週的時間。這會兒秦露在那,我讓她把孩子抱來給你瞧瞧,這小子的嘴巴長得特像你。”
他笑著離開,本想去倒牛奶,又忍不住進了孩子房間。
但門剛一推開,就看到衛東侯抱著孩子在逗,小傢伙睜著雙烏溜溜的大眼睛,靈氣活現,好奇地看著周遭的環境。
“呀,看到沒,他一眨眼,瞳仁就變成金色的了。”可可大驚小怪。
“他現在還沒法控制自己的體徵,等長大點兒,就得好好練習。”秦露笑著解釋。
女人們對於可愛的小東西毫無抵抗力,逗得愛不釋手。
當衛東侯投來一抹冷淡的眼神時,屠徵才想起自己來的正事。
“語環醒了。”
“我帶孩子過去給她瞧瞧。”
衛東侯抱著孩子離開,女人們也跟了過去。
嬰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