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銘!”
“嗯?!”白銘不看她,只低頭教兒子下棋。
“寶貝的學校還沒找,你留意一下,看哪個學校比較好。”
白銘這才抬眼看她,“好!要去傳統的幼兒園還是英文幼兒園?”
“你拿主意吧,或者,你問問你的朋友,看哪間學校比較好。”
從白銘的沉默中,裴悅逐漸意識到,以後,有關自己和兒子的事,再也不僅僅是她自己的事,也是他白銘的事。
開心的,不開心的,他都會陪著自己一會分享或承擔。
他剛才會不高興,並非他小氣,而是因為自己還沒學會尊重他、信任他。
白銘深深望她一眼,轉而問兒子。
“寶貝,你想去怎麼樣的幼兒園上學?”
小包子仰起頭,大眼睛骨碌碌轉著。
“想和佳姐姐、卓哥哥一塊上學。”這小傢伙,看來真的很喜歡那一對雙胞胎,這麼久了還對他們念念不忘。
“寶貝,哥哥姐姐是小學生,寶貝是幼兒園小班的小朋友,不可能一塊上學。”裴悅耐心地給小包子解釋。
白銘卻不急著說服兒子,而是拿了電話出來直接拔給寧之允。
“白市長,你好!是房子有什麼問題嗎?”
對方快人快語,大概是認為,除了房子的事,白銘不可能有其他事找她。
“寧總,不是房子的事。我想了解一下,你家孩子在什麼學校讀書,我兒子也想讀同一間學校。”
“哦,倆小屁孩就讀的學校叫聖英學園,從幼兒園到高中部都長年招生,師資不錯,講求的是因材施教……”電話那邊的寧之允十分詳盡地把學校的情況說了個大概。
“好,謝謝!”
白銘放下電話,也不再作其他選擇,直接問裴悅。
“你打算讓愷愷什麼時候入學?”
小包子對兩人的談話內容不太感興趣,拿了幾個跳棋趴在地毯上彈跳棋,這時正撅著屁股蹲在客廳一角里玩。
裴悅靠在沙發上,望一眼小包子撅得老高的屁股。
“儘快吧,我媽身體不太好,沒這麼好的精力整天追著他跑。”
小包子雖說比同齡的孩子要懂事,但他精力旺盛,偶爾發起瘋來像脫韁的野馬管也管不住,別說胡欣,就連裴悅都時常被他折騰得叫苦連天。
白銘挪到她身邊,對兒子的事,他沒有異議,“那你呢?你是不是準備休息一段時間再找工作?”
知道她不喜歡依賴別人,因此,白銘雖是想,但壓根就沒奢望過她會乖乖呆在家裡當少奶奶享福。
“白銘,我準備開一家律師事務所。”
裴悅這個決定,把白銘嚇了一大跳,並不是懷疑她的能力,而是因為太突然,全無心理準備,想了一會,才開口說道。
“怎麼突然有了這想法?自己開事務所很累,既要考慮客源,又要兼顧經營管理,比單純做律師要累很多倍。”
白銘沒有明確表示反對,只是將實際情況挑明,可能的話,他希望能勸她打消這個念頭。
白銘說的這些,裴悅當然也有考慮過。也知道自己想做的這件事,比起白銘所說的還要艱難很多,但這個計劃在她腦內醞釀已久,不去試試,她不甘心。
“我開這個律師事務所,只接老人婦女兒童這類社會弱小群體案,其他案子我不打算接。”
裴悅在律師業界頗為出名,是因為她特別擅長打經濟類案件,現在她要捨棄最擅長的類別,那事務所靠什麼來支撐維持?
“小悅,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麼嗎?我怎麼感覺,你這更像是在辦慈善機構,而不是在開事務所?”
白銘只希望是自己理解錯了,但憑他對她的瞭解,他幾乎可以肯定,她所說的事務所跟自己所理解的是一樣的。
裴悅對上他的眼,十分肯定地點點頭。
“沒錯,我要開的這間事務所,是非營利性質的事物所,你說它是慈善機構也沒有錯。”
曾經,她也因為被背叛而彷徨過,所以,她很瞭解弱小群體在落泊時的境況。生活遭遇的改變,讓她對自己的職業有了新的理解。可能的話,她希望可以用自己的力量去幫助更多孤苦無助的人。
白銘抓過她的手輕柔地摩挲著,唉了一口氣。
“傻瓜,你知不知道這條路有多難走?這類救助扶持性質的律師事務所,就算由政府操作也十分難維持,更別提你以個人名義去經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