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慕玦折騰了一夜也非常的疲倦,靠著椅子睡著,一直到沐晚夕離開房間都沒有醒過來。
凌晨的空氣清晰中瀰漫著冰冷,忍受著痛楚赤腳奔跑在冷清的馬路上,一個人都沒有,前方一片漆黑,沒有任何的光芒與盡頭。臉上一片冰冷唯有眼角下是滾燙的溼熱,灼傷肌膚。
她沒有人可以找,沒有任何人可以相信,甚至此時此刻她連想要求助的人都沒有。
多可笑!
為什麼越是相信的人越是會在你毫無防備時狠狠的給你一刀?傷口太深,血液流淌不止,悲涼瀰漫,沒有辦法抑制的傷痛。
颯颯,她最好的朋友,最信任的親人。
明知道她現在選擇的是什麼樣路,明知道她想要對安臣好些,卻在此刻讓她陷入進退兩難的境地。
多滑稽!
雙腿徐軟無力直接跌坐在地上,冷冷的風灌入敞開的衣領中一直冰冷到心臟的地方。身上的痛彷彿已麻木了,沒有任何的知覺,抬起頭看到東方緩慢升起的太陽,努力的掙脫烏雲的遮擋,將光和熱帶給這個世界,可為什麼吝嗇的不願意給她一些光芒和溫暖,為什麼這麼黑暗與冰冷。
眼角乾澀的疼,痛到極致時,眼淚也是一種奢侈。
友情往往比愛情更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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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慕玦猛的睜開眼睛,空蕩的床上床單凌亂顯示著午夜的糾纏與激烈並不只是一場惷夢,可冷清的房間除了自己並沒有其他人。
“小阿呆……小阿呆……”心中湧上不安的感覺,立刻將房間找了一個遍也沒有找到沐晚夕。
殷慕玦立刻拿手機,訊號已經恢復,撥沐晚夕的手機無人接聽,撥座機也沒有人接聽。漆黑的眸子裡擔憂越來越多,低聲咒罵了句,“Sh…it!”
想要撥程安臣的手機,到最後一個數字時頓下了。如果讓程安臣知道,小阿呆情何以堪,怕只會更恨自己!!
發生這樣的事,小阿呆最不能面對的就是姓的程的,所以她不可能去找程安臣!
小阿呆,你究竟去了哪裡?
立刻撥電話給尉遲恆,奇怪的是尉遲恆的電話也無人接聽,再撥商千颯也一樣!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他只能撥楚徹的號碼,詢問究竟發生什麼事了。
殷慕玦在費力的尋找沐晚夕時,程安臣也在找沐晚夕。
本來約好今天中午一起吃飯,可沐晚夕和商千颯的電話一直都打不通。程安臣看著盒子裡的婚戒,心裡很不安,害怕沐晚夕突然改變心意,害怕自己最終要失去她。
就在他焦急的要回去找人事,一個陌生的電話打了進來。遲疑半響,接聽時那端傳來熟悉的聲音,只是略有沙啞,“安臣,是我。”
“晚夕!”程安臣凝重的神情在聽到她的聲音後立刻放鬆下來,溫柔的聲音詢問,“你沒事吧?聽聲音好像生病了,怎麼不接我的電話?”
電話那端沉默許久,在程安臣下意識的想要問她是不是後悔了時,聽到她的聲音凝重的響起,“安臣,給我兩天的時間,訂婚前我一定回來。”
“晚夕……”
“安臣。”沐晚夕低啞的聲音打斷他,很小很小的聲音幾乎聽不見,“是不是無論發生什麼事,你都不會放棄我?”
“是。”程安臣毫不遲疑的回答。
“謝謝你,安臣。”沐晚夕並沒有因為他的回答而輕鬆,反而是更加覺得沉重,“我不在你也要好好的照顧自己,不要為了工作忘記吃飯,休息,記得多喝水,現在天氣很乾燥。”
“我知道。”她略微的關心的話語讓他的心中一暖,拿著手機嘴角不可抑止的揚起笑容,溫柔的話語幾乎要把她溺斃,“你也要照顧好自己,再沒胃口也要吃一點東西,要記得睡一小會,能不吃安定片就不吃安定片。”
“我知道。”沐晚夕回答時,已是淚流滿臉,極力的剋制自己的聲音沒有發顫,“我掛了……”
“晚夕……”程安臣在她要掐斷電話時,連忙道:“我等你!”
無論多久,我等你,一直等你。
他不知道沐晚夕有沒有聽到自己的話,回應自己的只有冰冷麻木的嘟嘟聲。
視線落在婚戒上,眼底瀰漫著淡淡的笑意,溫暖的聲音在空蕩的辦公室不斷迴盪,“不管多久,我都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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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晚夕是聽到他的聲音了,所以情緒更加無法壓抑的抽泣,眼淚席捲,緊緊的咬住自己的手不敢發出聲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