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前就是這樣肆意妄為,現在更甚;裴巖知道她說到做到,嘴角勾起一抹無奈的弧度,對監控器做了一個指示命令,沒一會監控器的燈滅了。
商千颯坐下時,沐晚夕被帶過來了。坐在商千颯旁邊的殷慕玦視線掃過去一怔,不過一夜的時間她怎麼變得如此——憔悴?
沐晚夕走進來,雙手被冰冷的手銬銬著;低著頭,只看路沒看任何人,頭髮雖然是散著,可是遮擋不住的蒼白面板如紙一樣。她走的很慢,有氣無力,受傷了一樣。
女警讓她坐下,收到裴巖的眼神示意,立刻給沐晚夕解開手銬。裴巖視線只看著商千颯,沉聲道:“小颯,你們談。最好快點……”
商千颯看都沒看他一眼,鳳眸在看到沐晚夕的那一瞬間時已經紅了。
裴巖和女警出去,將空間留給了他們三個人。
“沐沐……”
“我沒事……”商千颯剛開口便已被沐晚夕打斷了,聲音很輕,抬起頭水眸看向她,肯定的重複了一次:“我一點事都沒有,颯颯不要哭,不要為我擔心。好嗎?”
商千颯愣了幾秒點頭,“嗯”了一聲。強忍著淚水在眼眶打轉,咬唇道:“沐沐放心,我一定會想辦法救出去!你什麼都沒做過,一定會沒事的。”音落,餘光狠狠的瞪了一眼坐在旁邊的殷慕玦。
沐晚夕只是勾唇笑了笑。笑容很牽強,唇瓣破了,皮都起來了,蒼白憔悴的臉色,頭髮蓬亂的一點樣子都沒有了。
“颯颯,我有些話想單獨和他談談。”
一直沉默的殷慕玦掠眸,看向她淡定從容的神色時,多了幾分複雜與遲疑。她為什麼不大吼大叫,為什麼不罵他,打他,她完全可以這樣做的。
“沐沐……”
“求你。”
商千颯還想多說什麼,被沐晚夕這兩個字打敗了。她側頭惡狠狠的瞪殷慕玦,最終站了起來對她說:“我一定不會讓你有事,一定不會!”
關上門,審訊室裡只剩下沐晚夕和殷慕玦兩個人。殷慕玦的視線一直鎖著她,可是沐晚夕的視線卻一直停留在桌面上麻木不仁的神色似乎對什麼都已經沒了渴求。
我會想辦法救你出來。。。。這句話如刺卡在咽喉口怎麼也說不出來,黑眸凝視她薄如蟬翼下的雙眸已經沒有了色彩,像是一潭死水,了無生機。心不安的往下沉,一直往下沉,沒由來的害怕。
他不害怕沐晚夕的憤怒與生氣,那是自然的情緒反應,可是他此刻卻害怕這樣沉靜,安靜的好像不存在的沐晚夕。
“晚晚……”聲音出哽住了,嘶啞的不像話,頓了一下很費力道:“不用擔心,很快就會沒事的。”
“這不就是你想要的嗎?”沐晚夕輕抿著破爛不堪的唇瓣。抬起頭黑白分明的眸子緊緊的盯著他,嘴角揚起涼薄的笑:“何必再演戲呢。”
“晚晚,我……”
“我不要律師,不會辯解,什麼都不做……”沐晚夕打斷他的話,麻木的抿唇,這些話在她腦子裡盤旋了一夜,她以為沒機會再說了,沒想到今天還能說出來,索性就一次性說完,或許以後再也沒機會了。“直接認罪,涉及的金額過大,颯颯一定會讓商逸風去向法官寫求情信,最壞的打算是35,有了求情加表現良好的話大概十年夠了。”
殷慕玦鷹眸怔住了,他沒預料到沐晚夕居然要認罪。。。。
“殷慕玦,你小時在沐家受到的罪,受到的所有折磨,所有的傷痕,今天我在這裡和你說對不起。對不起,殷慕玦!”沐晚夕看著他,沒有哭,沒有鬧,很安靜的似乎在訴說一件與自己無關的事,“毀了我的婚姻,逼我失去自尊自我的跟在你身邊,再加上十年的牢獄。”
“殷慕玦,這些夠還你在沐家那幾年所受到的一切罪孽了吧。”
每一個字每一句話都好像是尖銳的刀刺進殷慕玦的心裡,他沒想到自己會傷害到沐晚夕這麼多,會讓她……這樣的痛苦。
“我不欠你什麼,我媽咪也不欠你什麼,因為我幫她還了……”沐晚夕幽幽的聲音彷彿是鬼魅一樣飄出來,“我們兩清了。我只希望以後我們都不要再見面了……永生不見。”
說完,沐晚夕站起來欲走……
殷慕玦本能的伸手抓住她的手腕,沉聲,“晚晚……”
“嘶”沐晚夕皺眉痛苦的申銀,臉色一下子就變了。咬唇將剩下的聲音吞會肚子裡,艱澀的開口,“殷慕玦,放手!”
殷慕玦立刻鬆手,黑眸陰沉,抿唇冰冷的聲音猶如寒冰九尺:“他們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