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昂不記得在這樣狂熱的衝鋒中自己到底斬殺了多少獸人,只知道自己必須一直這樣戰鬥下去,因為稍加休息就有被偷襲殺死的境遇。
他的長劍沾滿了綠皮獸人的鮮血,矮小的地精在見到全副武裝的高大騎士時則直接調頭就跑。
里昂和他身邊的聖盃騎士就像老鷹趕雞群一般驅趕撲殺著這些已然士氣崩潰的綠皮獸人和地精。
當頭頂的煙雲遮蔽血色太陽時,這場屠殺才算真正落下帷幕。
站在屍骸遍野的博厄蒙德城外,里昂氣喘吁吁,渾身是血。他幾乎沒有力氣在支撐自己的身軀, 在半天的時間裡,他們屠殺了上萬個綠皮。哪怕是屠宰上萬頭牲畜,也需要消耗巨大的體力,更何況是上萬頭窮途末路的綠皮生物。
當菲利普從人群中走來時,里昂終於忍不住,一瘸一拐的走向叔父,緊緊擁抱了這位博厄蒙德城真正的救世主。或者說, 這一次,叔父菲利普真正成為了巴託尼亞的救世主。
當然,里昂也知道,自己的叔父不會承人這樣的功績,在巴託尼亞,沒有凡人可以成為救世主,如果有,也是湖之女神欽定的神選者,在沒有湖之女神的認可之前,誰也沒有資格說自己拯救了巴託尼亞。
當然,遠征軍的功績已經被數萬博厄蒙德城市的居民目睹見證。
“我不知道維克托會如何評價這場戰役……”
“這很重要嗎?”
博厄蒙德城內,稍作休整的里昂將叔父菲利普叫進了自己的臨時休息室。
昏暗的房間內,里昂為叔父遞上一杯溫水,又拾起衣架上的毛巾,用沾溼的毛巾輕輕擦拭自己手上的傷痕。
“這……不重要嗎?”
叔父的問讓里昂有些摸不著頭腦,他瞠目反問到。
“相比於這場戰役的實質性結果,維克托給出的評價已經不那麼重要了。”
菲利普說著,走到了窗戶外, 望著塔樓下沸騰的人群——
“看吧,他們才是最重要的。”
叔父的提醒讓里昂恍然大悟, 他跟著來到窗邊,看到底下無數狂歡的人群,遠征軍的騎士和那些盡職忠誠的聖盃騎士已經成為了全城市民的英雄和偶像。
“我們那位國王或許會反對我們,反對我們這種擅自違抗命令的做法。又或者會在哥隆尼的國王大廳中斥責我們的魯莽舉動。再或者,為了安撫民眾,他會假裝誇耀我們一番。”
“但是,無論他再說什麼,都不重要了。博厄蒙德的居民們看到了一切,看到了遠征軍的騎士們是如何為了一座和他們並不相關的城市而浴血奮戰。無私,奉獻和犧牲,這些古老的傳統再次閃現於今日的戰場。不用過多的評價,所有人都已經在心裡有了答案。”
“但是他終究是國王……”
里昂皺著眉頭嘀咕到。
“國王在於萬千子民的心中,而非他自己所說。”
菲利斯語重心長的說到。
“如果我們是背叛,那麼,這些聖盃騎士呢?他們也算是背叛者嗎?”
菲利斯說著,又將目光停留在那些被民眾崇拜的聖盃騎士身上。
里昂頓時再次語塞。
……
哥隆尼,巴託尼亞王都。
金光閃閃的王座上, 國王維克托·查爾斯赫然起身,眼裡閃爍著怒火——
“按照律法, 無主之地便應歸於王所有!”
國王怒火中燒, 不是因為遠征軍違背命令,擅自回程,而是因為眾大臣反對他收納灰樹堡那塊“無主之地”。
“塔林納姆戰死,他沒有任何子嗣,連合法的妻子都沒有,按照律法,沒有領主的土地就該歸於王權。”
國王大聲囔到。眾大臣面面相覷,卻也有忠良之人站出來,反對維克托。
“尊貴的國王陛下,沒錯,按照律法,那塊土地的確該歸於王權,但是現在,不是時候。”
裡貝里爵士在大廳內站得筆直,一字一句的勸說到——
“菲利普和他的侄子里昂已經帶著遠征軍返回巴託尼亞,並且擊潰了入侵國境的綠皮軍團,這個時候,全民已經將目光聚集在這支英雄部隊身上,當下之急,應該獎賞這支榮耀軍團,彰顯王室氣度,安撫民心。至於收納塔林納姆麾下領地,可以緩一緩,等這陣風波過去後再說。否則,如此急切收取無主之地,恐怕會引起國土內其他領地的異議。”
老爵士站得筆直,鏗鏘有力的說著。他曾效忠於查爾斯國王,並且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