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復一日的批閱公文,處理政事讓丹尼斯感到疲憊與茫然。這就是自己所喜歡的生活嗎?這就是自己一直以來追求的地位嗎?成為王后,久居深宮,然後日復一日的處理著枯燥的公文。
但是自己又不能放棄。想想這個國家還有多少人在受凍捱餓,還有多少人在貧困線上的掙扎,那些無辜的孩童,瀕死的老人和婦女,每當想起這些,丹尼斯便無法放下手頭的工作。她知道自己當初選擇了一條怎樣的道路。父親曾經一再勸阻,而自己那時年少,硬生生要接過這把交椅。如今,自己選擇的路,再艱難也要走下去。
望著那堆積如山的公文,丹尼斯嘆了一口氣。近臣辦公廳的大臣們會幫忙處理,自己只需要抽查即可。但即便如此,也是一項累人的工作。自己是如此忙碌,似乎好久都沒有關注過自己丈夫帕維爾的動靜了。他似乎活得更年輕更瀟灑了。維吉爾派人傳來訊息——沙皇每日不是外出狩獵,便是在皇宮中找年輕少女快活。夫妻關係……回想起來,已是笑話。
丹尼斯只覺得所有的一切如今看來,恍如一夢。王子曾經對自己的好,現在已是蕩然無存。在外面,他們是夫妻,在大臣們面前,他依舊是沙皇,而自己依舊是王后,然而私底下卻有著各自的生活。這或許是每個貴族女孩的必經之路吧?丹尼斯自嘲著。
突然間,辦公室的大門外,響起了急促的腳步聲。是弗拉基米爾,首都治安官的腳步聲。
“皇后殿下,有大事發生了。”
老將軍的聲音低沉有力,一絲憂鬱掛在他臉上。
丹尼斯本能的感到大事不好,她披上鵝毛斗篷,輕輕走上前去,對著前來彙報情況的弗拉基米爾做了一個請坐的手勢——
“坐下說。”
後者接過僕人遞來的淡酒水,一飲而盡。這才緩緩說到——
“米哈伊爾死了。”
“米哈伊爾?”
丹尼斯顯然對這個人名並不熟悉。
“一名傳統貴族,繼承家族產業已經有六代人了。霍爾皮革廠、釀酒廠、伊爾頓菸草廠,這些都是這個家族的產業。”
“你這麼說我有印象了。維拉內爾的婚禮上,名貴的伏特加酒都是來自這個家族的釀酒廠。”
丹尼斯若有所思的說到。
“是的。”
“他死了?”
丹尼斯皺起眉頭問到。
“是的,而且,不是一般自然死亡,而是被人暗殺而亡。”
“誰有這樣的本事,可以暗殺一名貴族?”
丹尼斯追問著。
“幫會的首領,一名來自帝國的資深刺客。”
弗拉基米爾的話讓丹尼斯一頭霧水。是怎樣的仇恨,讓一個來自帝國的刺客千里迢迢,跑到基斯里夫來殺人?這兩者怎麼聯想都無法關聯在一起。
“調查清楚原因了嗎?這名高階刺客為什麼要暗示米哈伊爾?”
丹尼斯問到。
“調查清楚了,他倒是很直爽的交待了。為民除害……”弗拉基米爾皺起眉頭。
“為民除害?”
丹尼斯眯起了眼睛。
“是的,米哈伊爾幾個月前強暴了一名平民,他試圖用金錢擺平這件事,但是似乎平民的丈夫不同意。後面發生的事可想而知了,這位可憐的平民無論怎麼舉報,訴訟,也絲毫無法撼動米哈伊爾的地位。所以,走投無路的丈夫找到了幫會求幫助。為了報仇,他什麼事都願意做。這就有了後來的事……”
弗拉基米爾一臉愁容的說著。顯然,這種事很不合常理,但是在基斯里夫卻時常上演。地位與階級的懸殊是歷史遺留問題,哪怕是鐵腕王后丹尼斯,也無法一朝一夕改變它。
“他被關在地牢裡?”
丹尼斯問到。
“是的。最深的地牢,王后。”
弗拉基米爾彙報到。
“帶我去見見他。”
太久沒有深入市井,讓丹尼斯對如今的基斯里夫平民狀況,已是有點生疏。剛好藉著這起案件,瞭解下平民生活。
……
前往地牢的道路幽深而曲折,越往下層走,空氣越沉悶潮溼。鋪在地板上的稻草充滿了尿騷味。汙濁的空氣令每個人窒息,無法想象囚犯在這裡被關押時的感受,有些囚犯甚至要一輩子關在這裡。活著已然只剩下皮囊。
“王后殿下,您沒必要親自下來,有什麼需要審問的,我們把他帶到您的辦公室即可。”
典獄長卑